所謂白玉釀,酒多為無色,白玉乃玉中極品,其裡剔透,外表光澤瑩然,實屬上品,白玉釀在這酒家諸多酒中也是如此。
老闆娘親自去後廚將酒菜打理好,附帶著一壺清茶,也不叫小二,自己端著就送了上來。
她多年混跡於江湖浪客之間,老酒家風風雨雨走來,練就了一雙慧眼,精通些粗略的望氣之術,多少能從人的言行上看出所謂的“氣”。
老人家都說這惡鬼怕屠夫,那是不假,常年操刀,這身上不知不覺間就會升起一股連厲鬼都不敢輕易近身的殺氣,這種人往年自己見過不少,那無不是面露凶煞的種。
要不怎麼說呢,這惡人那會怕鬼神什麼的。
這幾年韓娃娃身上這股氣息是愈來愈重了,來店裡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幾年更是沒什麼蹤影。
儘管他還是一如以往那般看著老實得很,但身上那股氣還是夠滲人的。
那位隨著他進來容貌相近的男子則是截然相反的一種情況,表面上同樣是無所謂的樣子,但想必內心是相當壓抑的。
在酒館裡面隨口說出喝茶這種蠢事可不是正常人幹得出來的。
說起來,自己也是與他相熟快十五年了......
“酒菜來了,還有清茶,醜話說在前邊,這白玉釀味道就算不對,也不會退的。”老闆娘笑著說道。
韓冕點點頭,隔著好幾步的距離,他便已經聞到白玉釀熟悉的醇香。
桌前擺著一碟煮熟的塊牛肉,一盤水汽騰騰的煮花生,還有一罈剛啟封的罈子,裡面裝著韓冕朝思暮想的白玉釀。
行雲倒了杯清茶,小抿一口,嘴裡就被塞入些渣子,苦得要緊,連著咳嗽幾聲,好似嗆住了一樣。
韓冕不慌不忙地拿筷子夾起一塊牛肉送入口中邊咀嚼邊說道:“這裡的茶可沒那麼好,還不如酒呢。”
行雲也是鬱悶,瞧著楊戍與韓冕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兩邊此起彼伏爭相搶著盤裡的牛肉。
“這牛肉不是家養的,都是雪原牧區那邊的野牛肉,肉緊實飽滿,口感大有不同,絕非凡品。”
韓冕夾著一大筷子牛肉塞進嘴裡嘀咕嘀咕地說個不停。
“她這牛肉這麼好,生意為何還這樣?”
韓冕嚥下去一口肉後緩口氣說道:“酒家酒家,自然招牌是酒啦,哪有人是光吃肉的,不還有酒嗎?”
說著就倒了三碗酒,自己端起一碗,鼻子特意湊過去嗅嗅,整個人一副陶醉的樣子,身子控制不住得往後仰著,還沒喝就醉了。
“白玉釀,我饞死了。”
望著酒香四溢的碗口,他忍不住一口灌入,喉間一上一下聳動著,唇齒間皆被這晶瑩的酒液灌溉。
一口而盡後他抹抹嘴角,在把目光投向酒罈,又是倒一碗,再度飲盡,砸吧著反覆品味,腦袋一歪,還是倒了一碗。
楊戍道:“韓首可是有什麼不對嗎?”
韓冕抬眼搖頭道:“不對呀,這味道差遠了。”
楊戍聽完後拿起酒碗喝上一口後答道:“甘甜中帶辣,是好酒啊,有何不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