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峰,清風觀。
自歐陽子辰掌門一病不起後,整個飄渺峰都忙碌起來,三位長老師弟幾乎是輪流照顧這位師兄。
“清風,那邊有訊息了嗎?”,這日,愈發消瘦的歐陽子辰癱坐在床邊,微聲問了一句。
“玉顏已經到了,他會去找可立的,不用擔心。”
“煙消雲散......”,歐陽子辰緩過神來,無力地在床邊比劃著,“我破例窺天機,方才遭了此劫。”
這麼長時間,他身體壞得厲害,一直都沒有緩過來,五官的感知更是不及以往。
“我盼著他們平安歸來,師兄好好養傷才是。”,林清風鼻子莫名的一酸,為掩蓋自己情緒的波動,特意撇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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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我知你心疼行雲,只是......”,歐陽子辰哀嘆一聲,心口又何嘗不是在滴血。
“這是我尋的局,若成了,飄渺峰掌門自當非他莫屬,最後都看他自己的造化。”
林清風一番苦笑後露出疲態,“師兄......你也終究放不下芥蒂嗎?”
歐陽子辰稍抬頭喵了她一眼褶皺一層層在這位老嫗的額頭上鋪開,那是何等無奈的表情,“或許吧。”
“好!”
林清風凝在咽喉的話說出後,她挽起拂塵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歐陽子辰一人癱軟地坐在床上,呆滯地望著屋頂,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二十六年之前,明皇北征兵逼瀚河,逼百萬塞北人渡河至王庭,彪炳青史。
同年一位青衫素衣的男子獨上飄渺,懷中繫著個半歲大的娃娃。
常人未得助青牌不得踏入萬古常春之地,護宗陣法乃是由百人御劍結成。
鋪天蓋地的飛劍漫天橫行,硬是攔不住這個年不過三旬的年輕人,他單手持劍,寒芒若游龍般翱翔在天穹,只聽得一陣長風拂過。
他步伐輕盈,若踏雲間,足不染塵,袖口裹著風,徐徐飄動,整個人頗具仙風道骨。
來到清風觀後,素衣男子並未發難,只是與長老們進行了一次長談。
懷中的孩子是戰後的倖存者,但也可能是災難的象徵,如今他未滿歲,男子希望歐陽掌門能收下他。
聽聞男子所訴,在場眾人無不屏息凝神,將目光投向了睡得安詳的嬰兒。
“可,為何是我們?”,歐陽子辰率先發問。
“遠離那邊傷心之地,他會過得更好。各位長老都是修行至今的得道高人,這點事,今日求求諸位了。”
男子半跪著託舉著孩子,將頭埋低。
林清風心頭微微一顫,緊閉的唇止不住開了口,“你不能收養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