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從一開始就被困在了一個誤區之中。
她所以為的是韓冕依靠著李勤國和楊戍這些手握兵權的人來顛覆幽州局勢。
汗韃親口說的大祭司之子韓木兒,或許她們唐人不知道,但必然在塞北人中間地位尊崇。
為什麼這個人在幽州翻江倒海,無人能擋,或許連安定國都要畏懼他三分。
不是他有楊戍,李勤國作靠山,而是他們主動找上了韓冕來主持大局才對。
如此說來,才是最可怕的,倘若他大旗一舉,這偌大的幽州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揭竿而起!
“你所說的,我都明白.......”
林嬰將自己的看法講出來後,汗韃似有些不肯相信,“當年大祭司在王庭被活活燒死了,一家無一倖免啊!”
“親眼所見?”
汗韃木訥地說道:“不,也是聽聞來的。”
“既非親眼所見,就有萬種可能,在我看來,韓冕與他就是同一個人,多年前僥倖活下來,心中的仇恨怎能熄滅!”
心中的恨是難以消磨的,倘若是這樣的話,不久之後怕是幽州會化作人間煉獄。
“汗韃,你老實說,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之事,你是否記著。”
林嬰眉間帶著些許怒意質問道對面的人。
唐人生來對外族有稍許鄙夷,乃至每個人打心裡都有著一股子傲氣。
因為他們居中盛之地,沃野千里,良田萬畝,山水無窮。
與生俱來的先天優勢讓他們不需向外界交換任何資源。
對於那些強取豪奪的外族人,甚至會感到厭惡,視他們如野獸般低下。
這種想法幾乎在唐人心裡發了芽,就算是林嬰打心裡也無法真正相信這個塞北人,即使這個人與她共患難。
汗韃逃避著林嬰的眼光,兩手絞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的家園成了別人的獵場,你會怎麼想?”
林嬰不語,念星晨和可立兩人嘴苯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剩下的我連恨也做不到,還算得上塞北男兒嗎?”
他抿緊了唇,提起勇氣,向車中三人宣洩著情緒,“林嬰姑娘,我對你有意不錯,但這絕不代表我會背叛我的故土。”
鎖眉赤面的汗韃忿忿地衝了出去,對著外面大吼一聲。
“林嬰,方才你是否.......”,念星晨試探性地問道。
“畢竟他也幫到我們,你這麼戳人家的痛處,的確過分了點。”,可立一旁插嘴道
“嗯?”,林嬰先是狠狠地瞪了可立一眼,用手託著額頭,嘆著氣說道:“顧不了這麼多了,畢竟,畢竟只是個外人。”
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她也不知道,意識到後甚至想扇自己一巴掌。
“你也太薄情寡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