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整個人貼在掌櫃身上,眯眼問道:“真的沒有?”
掌櫃的本想搖頭,可最後卻改口道:“有倒是還有一些,只是都被梁三公子定下了,今日是梁家大公子的生辰。”
張逸站直身體,然後向著一張空著的桌子走去,一邊道:“什麼梁三公子,先拿出來給老子解渴了再說,剩下的讓他拿去。”
掌櫃的苦著臉道:“可……”
坐下的張逸突然轉頭,盯著掌櫃,“嗯?……”
掌櫃的左右為難,誰也得罪不起,權衡再三,只得叫店裡的夥計把酒搬出來,他雖然不知道這漢子什麼身份,但既然跟那位墨公子一起出現,想必多多少少跟無涯書院有關,亦或是跟燕京城那位皇帝老爺有關,為一個梁公子得罪這樣的人物,不值得。
再者,這兩人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而梁家那邊已經說好午飯之前就會過來,到時候兩邊撞上,是大打出手還是把酒言歡,都跟自己沒關係。
只是他再看那位墨公子,心中只有無奈,似乎只要這位墨公子出現,準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他在心裡嘆息一聲,轉身走向櫃檯那邊,繼續撥動算盤去了……
墨言在張逸的對面坐下,若有所思。
滿臉笑容的張逸回頭看到一張苦瓜臉的墨言,皺眉問道:“想什麼呢?”
墨言回神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一個人。”
張逸不以為然,“朋友?”
墨言搖頭道:“不是。”
張逸又道:“那就是仇人咯?”
墨言依然搖了搖頭,“算不上。”
張逸頓時來了興趣,“難不成是情人?”
墨言覺得自己要是不把這個人說清楚,張逸肯定不會罷休,還不知道會問出什麼樣的問題出來,只得道:“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而已,打了一架,算是不打不相識。”
張逸左右看了看,“在這裡?”
墨言點頭道:“以前我覺得好好活著,便是最大的幸福,可現在……”
這時候酒已經上桌,張逸倒了一碗,卻只喝了一口,然後將碗遞給墨言,“真不喝?”
莫言搖搖頭。
張逸嘆息道:“人生在世,最瀟灑是什麼?有劍有酒,有詩有遠方,劍沒有,可不能連酒都沒了。”
張逸一口喝完剩下的酒,繼續道:“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使命,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選擇,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便是邊軍最好的歸宿,可你不能因此就說他們不惜命,他們只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更多人的生命罷了。”
墨言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
張逸又倒了一碗酒,繼續道:“不明白就對了,世上那麼多人那麼多事,哪能都想明白,若是事事都得搞清楚,弄明白,那人生豈不是很無趣,活著豈不是很累?”
他抬起酒,看到一籌莫展的墨言,又將酒碗放下,“你啊,還是得學學如何喝酒。”
說完不再理會墨言,專心致志的對付那幾罈美酒,邊境戰事告急,這隻有南方才能出產的桃花釀,喝一口就少一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