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大人說,我聽說在私下裡,連巡檢司的兵丁們對此人也頗有些仰慕,因此就連我也起了幾分結交之心,想要見識一下這是何方神聖,竟然有如此本事!”
聽到林凡如此說,楊遠望眉頭一皺,悄然看了一眼門外,見到門外無人,方才壓低聲音提醒道:“林大人慎言!賊就是賊,哪怕說的再好聽也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鼠輩而已,哪來的什麼俠盜之說?”
“剛才林大人這話我聽到也就罷了,可要是讓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少不得又得傳出些閒言碎語。人言可畏啊,這會讓人如何看待官府?又如何看待林大人你?”
剛才的疏漏是林凡有意表現出來的,就是為了觀察楊遠望的反應。林凡年紀輕,說出這些話來雖有不妥,但就算傳出去也最多不過落個年少氣盛不懂事的評價。
而在場不過他與楊遠望兩人,他此舉的目的就是試探楊遠望的為人。
如果楊遠望當場不動聲色,甚至出去以後四處宣揚,林凡自然不會與之深交,而他的表現終究沒有讓林凡失望。
經過這一次有意試探,林凡發現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才不會相信只是初次見面就可以讓一個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數年的老油條就對他推心置腹,還像個前輩一樣對他處處指點,他自問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而楊遠望如今這樣的表現,除了是他原本以為林凡少年得志,又立了大功,必然年少輕狂、目空一切。
可沒想到與他平級的林凡卻對他處處謙恭,讓他很是受用之外,更多的恐怕還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
林凡不認為楊遠望是一個正人君子,不過此人能夠善意的出言提醒,便說明此人雖貪財,心地卻也不算太壞。當然,也不排除他這是故意演戲來獲取林凡好感的可能。
在楊遠望看來,今日的三十兩銀子雖不算少,但也算不得什麼。但由此可以見到林凡出手闊綽,只要與這個年輕人處好關係,以後銀子自然會源源不斷的進入到他的腰包裡。方才一句話而已,對他不過舉手之勞,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對此,林凡心知肚明,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來,向楊遠望拱手行禮道:“是下官失言了,還要多謝楊大人指點,下官感激不盡!”
楊遠望輕聲笑道:“林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虛禮。林大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少年才俊,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到時候可還是要依靠大人來多多關照我這個老朽了!”
他說的倒不全是客套話,也確實有幾分想要交好林凡的意思,除了是為了錢財以外,其實也存了幾分對林凡以後仕途的考量。
官場之事一日百變,這個年輕人以後會不會一飛沖天又有誰能說的準呢 !總之結交一下總沒錯,總是要比交惡要好的多。
一邊是楊遠望出於自身利益有意結交,林凡駐守在外,同樣也需要有人能夠在縣衙說的上話,通報情況,才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林凡順杆爬道:“大人說的哪裡話,楊大人正值春秋鼎盛,哪裡輪得到晚輩來照應,大人照應晚輩還差不多!”
楊遠望中舉那一年不過三十餘歲,如今也不過才三十六七歲的年紀,雖說這些年科舉無望,又仕途官場失意,顯得比世族同齡人稍老一些。
但也正值年富力強的年歲,還遠遠談不上老朽一詞,之所以如此說,更多的還是為了與林凡拉進關係之故。
一個坦稱老朽,一個自言晚輩,楊遠望出身世族旁支,從小見多了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又浸淫官場數載,對於官場上的拉幫結派豈有不知之理。
林凡雖然年輕,林汝賢又以正色立身,從來不會教他這些東西。但他先生就沒這麼多顧慮了,對於官場上的一些暗習陋規、蠅營狗苟可沒少說。所以,林凡對於官場一些世故也是通透的很。
兩人相視一笑,雖然誰都沒有明說,卻悄然間達成了一種默契。
三言兩語間,關係確實拉近了許多,不過其中到底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那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目的達成,楊遠望言歸正傳:“我見如今巡檢司軍容鼎盛,遠超往日,林大人可以說功不可沒,怪不得可以立下如此功勞!”
說著說著,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林大人在此整日操練,想必對外界之事是不太瞭解的,大人可知那傅天臨已經來到了我永陽境內!”
林凡聞言也是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相信,愕然道:“什麼?你說傅天臨來到了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