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告訴白溪,烏金連環鎖又叫做陰陽鎖,是用忘川河底百萬年凝聚而成的整片烏金石雕纂打造,兩根鎖鏈只能分開存放,一旦靠近,就會自動收尾相扣,除了創造它之人能夠開啟,這世上,再無斷開陰陽鎖之法。
正因為是在忘川河底浸泡百萬年才得以形成,烏金連環鎖本身擁有的陰煞之氣極重,一旦遇到與它相對應的仙靈之氣,便會不遺餘力的吸收,直至二者之間達到平衡。
“所以,你想讓我戴上這烏金連環鎖,以此來剝離我身體裡的靈氣,是嗎?”白溪問道。
墨淵點頭:“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但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畢竟我等得了,而你姐姐……”
“別說了,我答應。”白溪斬釘截鐵道,“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動手吧。”
墨淵說道:“白溪,一旦戴上這烏金連環鎖,你便再無自由,在這個過程中,重則被反噬殞命,輕則靈力被盡數剝奪,終身被困五花教,直到油盡燈枯,你也願意?”
白溪捏緊了拳頭,一想到白冰肚子裡的孩子,她便毫不猶豫的點頭:“願意。”
墨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向進入山洞的入口,白溪最後問道:“打造烏金連環鎖的鎖匠。還活著嗎?”
白溪並不怕被反噬而亡,更不怕被剝離所有靈力後的油盡燈枯,在她看來,死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並不痛苦;但她還是有點擔心被終身困在五花教的,心中仍然希冀著,如果能找到那個鎖匠,烏金連環鎖被開啟,就算讓她剃度出家,斷了塵緣,她都願意。
“沒有人知道他是否還活著。”墨淵說道。“就算還活著,如此玲瓏心智的人,想要短時間內找到,想必也是很難的。”
白溪再無他問,說道:“我知道了。”
想了想,又說道:“白品堂一直守在外面,等到我戴上烏金連環鎖之後,你將實情告訴他,讓他回白家去吧。”
墨淵答應了下來,白溪直接衝著山洞走去。
山洞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佈置好了陣法,白溪在白家那麼多年,大多數陣法一眼便能識得,但山洞裡面的這個陣法,她看不出來,只能確定,陣眼就是正中央的那根石臺。
白溪朝著石臺走去,墨淵親自捧著兩個托盤進來,將兩根烏金連環鎖,鎖在了白溪的兩隻腳踝上。
正如墨淵所說,兩根烏金連環鎖分別鎖上白溪腳踝之後,另一頭,咔噠一聲。自動連線在一起,毫無縫隙。
白溪的心,隨著那聲響,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她知道,從此之後,她的命運,便與這烏金連環鎖,與那石臺緊緊地連線在了一起。
但她並沒有在這一點上關注很久,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做出如此犧牲,目的是什麼。
她要讓靈氣臺亮起來,在最短的時間內。
墨淵在一旁,手握著一根雷擊桃木劍,大幅度的跳著禹步,嘴裡面咿咿呀呀的唱著什麼,周遭的陣法被催動,白溪只感覺四周一股一股的壓迫力凝起。
過了沒多久,已經連成一條的烏金連環鎖,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不停地拉長,源源不斷一般,衝著前面的石臺上游走過去,看的白溪頭皮發麻。
石臺很高,最高處的靈氣臺根本看不到輪廓,而烏金連環鎖的中部,應該是被扣在了靈氣臺中間的。
而就在烏金連環鎖停止遊動,墨淵的禹步以及咒語停下的那一刻,整個山洞忽然跟著狠狠一晃,緊接著,白溪只感覺四周都在塌陷,石臺不停的衝著地底下陷落下去。
有嘩嘩的水聲從地底下傳來,石臺凹陷下去的地方,汩汩的水流溢位來,直到沒過靈氣臺,包裹住白溪全身。
而墨淵就站在水流與地面的交界點上,遠遠地看著半截身子都淹在水裡的白溪,說道:“記住我給你看的那本書上,關於靈力修煉的每一階心法口訣,用心修煉,靈氣臺亮起的那一刻,就是白冰得救的那一天,該怎樣做,你心裡明白。”
說完,墨淵便離開了,白溪看著他的背影,再環視四周已經完全變掉的環境,閉了閉眼,平靜下心情,開始修煉。
……
墨淵一出了結界處,就看到外面,花牧庭滿臉死灰的迎上來,問道:“一切安排妥當了?”
墨淵點頭,花牧庭嘆氣道:“剛才動靜那麼大,教主未必沒有感應到,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到時候怎麼跟教主交代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放心吧,我不會拖你下水。”墨淵揹著手往前走,冷冰冰的撂下一句,“你也不夠格。”
花牧庭敢怒不敢言,擔憂的朝著結界裡面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暗暗道:“好好的五花教,哎……”
……
花牧庭擔心墨九幽忽然殺回來,到時候就算他作為幫兇,也是吃不了兜著走,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墨淵果真沒有給他同甘共苦的機會。
白溪被烏金連環鎖鎖上的當天,墨淵便離開了五花教,直接進入冥界,跪在了九幽府邸大門口。
一眾陰差圍上來。惶惶恐恐,大護法為人狠厲,不苟言笑,卻也錚錚鐵骨,從未如此卑躬屈膝過。
他這一跪,必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不久前,冥界才剛剛被攪得天翻地覆,他們這些陰差苦不堪言,這要是再來一次,怕是又要有一大批陰差跟著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