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白允川招惹了水仙兒,一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溪不會忘記,她最後中了水仙兒內丹毒素的時候,白允川的反應,他並不是第一時間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是想要就那樣帶著渾渾噩噩的自己回去洞房。
這樣不光明磊落的行徑,讓白溪很反感,而更讓白溪反感的是,很明顯,白允川已經在自己和白冰之間權衡利弊。
他就像是下套的人一樣,目標是白冰和自己兩個人,如果能套住自己,他便不會給白冰名分,而自己一再的脫離他的掌控。他的目標才轉向了白冰。
否則,就算白允川兩條腿都斷了,也不可能允許白冰留在這兒陪他這麼餓久,畢竟白冰還未婚嫁,一個黃花大閨女守著他,被外界知道了,多少瘋言瘋語,白允川不會不知道。
但他就是沒有推開白冰,甚至讓白冰越陷越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白溪已經徹底看清了白允川這個人,所以才會反應這麼大,白冰在她心目中是單純善良而又完美的,她的姐姐她必須保護好。
可是白冰顯然並不領情,第一次衝白溪撂了臉子:“小溪,你有點管的太寬了,這是我的私事,既然你不愛允川了,就放過他,讓我去愛他吧,他需要我。”
“他需要你?”白溪冷笑一聲,道,“這句話是他灌輸給你的吧?姐,你清醒一點,他需要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後的白家,需要的是七門,如果你背後沒有這些,他根本不會看你一眼。”
“夠了,小溪。”白冰斥責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酸刻薄了?自從你從五花教回來之後,整個都變了一個人似的,跟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樣了。
我、你和允川。三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允川是什麼人,我都看在眼裡,不會錯的。
我理解小溪你性情為什麼變化這麼大,是因為你在五花教被別人玷汙了貞潔,覺得自己不乾淨了,自卑了,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刻薄、善妒,我不怪你。”
“我刻薄、善妒?”白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你是說真的嗎?”
白冰說出這些話,已經是跟白溪撕破臉皮了,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直接說道:“如果不是善妒,為什麼在我和允川兩情相悅之後,本已經決定由我代替你嫁給他,你又要去找爹反悔,如約舉行婚禮?
我是你姐姐,因為你母親的原因,從小我就知道要讓著你,護著你,所以你反悔之後,我又給了你一次機會,可是為什麼你要逃婚?”
“逃婚?”白溪越聽越糊塗了,“我逃婚?”
“允川都告訴我了。”白冰說到這兒,臉色陰冷了下來,“接親當天,是你連通外面相好的,不僅截了花轎,還打斷了允川的雙腿,小溪,你真的好過分。”
白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氣又可笑:“這都是白允川告訴你的?姐姐,我是你的親妹妹。我倆才是最親的人,你為什麼寧願相信白允川的片面之詞,都不願意相信我?”
“事實勝於雄辯。”白冰說道,“你敢說,你不是跟你相好的離開的?還有那白品堂是怎麼忽然被救出來的,你心裡沒數?”
聽著白冰的這些話,白溪心裡已經明白,這些天,白冰陪著白允川,已經完全被對方給洗腦了,她現在說什麼,在白冰看來都是欲蓋彌彰。
白溪也不跟白冰再爭辯,只是拉著白冰的手往裡走,說道:“好,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跟你一起去質問白允川,我倒要看看他能顛倒黑白到什麼程度。”
“他不想見你。”白冰用力去甩白溪的手,“小溪,求你不要再去傷害允川了,他的腿已經斷了,醫師想盡辦法幫他調理,特意交代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更加不能再碰到傷口,否則以後可能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小溪,算姐姐求你,姐姐這一輩子就只愛這麼一個人,難道你真的要姐姐守著一個殘廢過一輩子嗎?如果允川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白溪看著白冰那樣子,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冰對白允川已經深情到這種程度,可是這個人,真的不值得啊!
只是正如白沐陽所說,白允川是白冰認定的那個人,走出這一步,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了,白溪能怎麼辦?
白冰抱著白溪的膀子,卑微道:“小溪,說來說去,你最怕的,不過是害怕允川覬覦白家,覬覦七門,但我保證,我只要一個允川,其他的都給你。
白家給你,七門也給你,我什麼都不要,我甚至連嫁妝都不要,等到允川腿恢復了,一頂小轎把我抬進他家就行,我不在乎那些。”
“姐姐,你瘋了!”白溪心痛的無以復加,“如果白允川真的能如你所說這樣,那我也真心實意的成全你們,但他絕不會。”
“拭目以待吧。小溪。”白冰說道,“今天小溪就聽姐姐的話,先回去,回去好好等著允川腿好,姐姐也會實現今日的諾言。”
白溪很想對白冰說,她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姐姐一頂小轎抬出白家,她的姐姐那麼好,出嫁之日必定要十里紅妝,滿城掛彩,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可是最終她哽咽著什麼都沒說,萬般不甘的推開白冰。飛奔下山。
白溪沒有直接回白家莊園,而是去了白允川家,找白仲恆。
白仲恆當時正在家中書房裡練字,他的字剛勁有力,是出了名的大氣,聽到下人來報白溪來了,手中鼻尖一顫,一點墨就那樣落了下去,在宣紙上瞬間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