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墨九幽恍然大悟,“這八年,我幾乎翻遍了整個冥界,始終感知不到你的存在,我甚至曾一度相信,你真的灰飛煙滅了,卻沒想到會在靈脈禁地!
是靈脈的靈氣,掩蓋了你的靈識與氣息,妗妗真的很聰明。”
“對,她很聰明,也很勇敢。”白溪悲傷道,“可惜,這麼好的人,老天爺卻容不下她。”
墨九幽將白溪緊緊地擁入懷中,說道:“這是妗妗的劫數,白溪,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將你封印在靈脈禁地,以靈巫一族的靈氣滋養你的魂魄,渡化你的靈體,怪不得前些天,彼岸花會枯萎,靈脈會衰竭,就連諦聽都變得萎靡不振,它們……都受靈脈靈氣滋養。”
“妗妗給了我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一個她不曾得到過的機會。”白溪失神的說著。
墨九幽心裡說不出的堵得慌:“五年前你便已經醒來,你本可以選擇立刻回到我身邊來,但你沒有,如果不是我讓若瞳以鬼笛召喚,白溪,你真的就不打算回來了嗎?”
“我還沒有想好。”白溪如實道,“五年前我醒來的時候,靈脈的靈氣。依附著我的靈識,一點一點的將我的殘魂補齊,讓我有了現在的靈體,三年前,我感應到地母之心的靈力在不停地往我的靈體之上凝聚,那個時候我已經意識到,或許,我將是下一任地母。
也就是說,終有一天,我會現世,會與你見面,但在那之前,我不知道該不該來見你。”
“為什麼?”墨九幽一再的追問,“你知道這八年,我有多想你嗎?多少個午夜夢迴,我都夢到你魂飛魄散,徹底離我而去了,我夢到自己站在伏魔臺上,親眼看著刀山箭海之中,你的魂魄徹底消失,大叫著從夢魘中醒來,白溪,我從未這般的彷徨無助過。”
“可是你讓我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回來?”白溪反問道,“我……我……”
“你已經不是以前的白溪了。”墨九幽握著白溪的肩膀,苦口婆心的開導,“如今你是新任地母,擁有獨立的靈體,地母之心的本體也在王水河中重生,白溪,再也別想用什麼門不當戶不對的破藉口來搪塞我。
八年前,我就以冥王妻的儀仗娶你過門,這便是你的身份,那場婚禮,我們沒能夠完成整個形式,只要你點頭。我立刻讓墨淵去準備,再給你一場更加隆重的婚禮,風風光光的迎娶你過門,廣迎三界六道的賓客,讓所有人都知道,新任地母是白溪,白溪,是我的妻。”
“不要,我什麼都不要。”白溪直搖頭,“墨九幽,我什麼形式都不想要。”
白溪哭了,眼淚如珠子一般的往下掉,埋首在墨九幽的懷裡,不停地抽泣。
墨九幽用力將她揉進懷裡,千年的掙扎,八年的相思,墨九幽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恨不得將白溪揉進自己的骨子裡。
她回來了,真真實實的回來了,就在自己的懷中,再也不會放手。
白溪卻猛地推開了墨九幽,慌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我得回去了,雖然靈脈滋養了我的靈體。但時間太短,我的修煉還沒有徹底完成,每日的修煉不能斷,墨九幽,別來打擾我。”
說完,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冥王寢殿裡。
墨九幽失神的看著空蕩蕩的寢殿,這麼多年住在這兒,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般,覺得這裡太空,太清冷。
他呼啦一下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
童心最近有點鬱悶,自己打理靈巫一族好好的,這冥王大人最近怎麼像是抓住了自己什麼小九九似的,一天要來晃盪七八遍?
來了也不作聲,摸摸這個,看看那個,揹著手四處晃盪,像是在視察似的,弄得大家汗毛直豎。
可來了那麼多次,始終也沒挑什麼刺,幾天下來,就在大家漸漸放鬆警惕的時候,墨九幽忽然又讓墨淵將平時批改的摺子、公文,看的書籍什麼的,全都搬了過來。
童心的靈巫堂,儼然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冥王殿,到了後來,甚至將受審的魂魄都直接押到這邊來了。
這一折騰,便是小半個月,不僅童心心裡打不著底,就連墨淵都開始怨聲載道起來。
某一日,墨淵又搬著一大堆公文來到靈巫堂,放在桌案上,吐苦水道:“主子,你最近這是怎麼了?靈巫堂離冥王殿這麼遠。我每天那麼多的事情,這搬來搬去的,很忙很累,你體諒體諒我這個下屬好不好?”
“搬點摺子公文就累了?”墨九幽劍眉一凜,不高興道,“墨淵,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上天入地的,怎麼還忽然變嬌氣了?”
“不是我變嬌氣了,也不是矯情。”墨淵抱怨道,“搬點公文什麼也就算了,這鬼魂從奈何橋一路押到這兒了。受審之後再押回去,平白無故的多了兩倍的路程,為了以防萬一,我得多增派一倍的鬼差押送,每天那麼多趟押送隊伍,人手完全不夠用了,這要是碰到個十惡不赦,冥頑不靈的傢伙,中途出了錯,那還不得將咱們冥府鬧得雞犬不寧?
我這也是為你好,咱好端端的冥王殿不待著,幹嘛來這靈巫堂?這鳩佔鵲巢的事情。你還打算幹多久?
為了伺候你,這靈巫堂上上下下神經都緊繃了多少天了?你難道一點沒有察覺?”
墨淵這是被逼的太窩火了,說話語氣都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叭叭的直往外蹦,說完了,看著墨九幽冷冷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