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法力不夠,還是她早已經不在那兒了?”白品堂問道。
“她一直就在百花鎮,現在的田家鎮。”墨淵說道,“我家主子不想讓你探尋到她的訊息半分,你便永遠連她的影子都摸不到,即使修煉成幻鏡之術,你以為在沒有我家主子默許的前提下。你的法力能夠穿透主子的結界,與白溪建立聯絡?
你如今唯獨能做的,只有兩件事情,一件就是幫助白家後人擺平一切障礙,將白家七門牢牢掌控在手中,別怪我沒提醒你,不久之後,白家便會有一場浩劫,你得幫著白菲菲、柳伏城守緊了;另一件就是好好修煉,努力突破瓶頸期,渡劫成功之後,我答應你。當你要入冥界之時,我會為你大開方便之門。”
“白家浩劫?”白品堂皺起了眉頭,“陰兵令已經在白菲菲手中,難道……”
墨淵擺擺手,說道:“不要妄加猜測,天機不可洩露,我能窺算到的,也僅此而已。”
……
半年後,冥界禁地,王水河崖邊。
墨淵滿頭冷汗,小心翼翼的守在墨九幽身邊說道:“主子,看地母人形已近實體,應該快要重生歸來,可不知道怎麼的,今天一早我來這邊看,竟發現這白蓮,一夜之間變成了血蓮,不知道是何徵兆。”
“墨淵,你還記得靈巫一族的詛咒嗎?”墨九幽淡淡道,絲毫沒有墨淵表現的慌張,就像是這一切都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
墨淵一驚:“當初那地烏是我親自審訊的,臨死之際,她說出了靈巫一族的詛咒,這個詛咒是針對歷屆新上任的冥王的。
但是主子你不用擔心,詛咒是巫祖做下的,後來由地烏傳承,地烏早已經被我推下王水河,化成一團膿水了,詛咒當然也隨著地烏的灰飛煙滅消失了。
靈巫一族被清繳、流放,八百里黃沙地,貧瘠潦倒,翻不起大浪來了,就算過了千年,一切也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這白蓮變血蓮的事情,與詛咒無關吧?”
“我有一個猜測。”墨九幽轉而看向墨淵,說道,“當初,你被地烏騙了。”
“啊?”墨淵面色一滯,不解道,“主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墨九幽搖搖頭道:“聽不懂就算了,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很快一切就都會爆發出來了,墨淵,這段時間你盯緊冥界,嚴加防守。以防萬一。”
墨淵懵懵懂懂,但他知道,認真起來的主子,睿智果斷,從無出錯,他說什麼,他聽任便是。
默了默,墨淵又壯著膽子問道:“那頭小蛟,你……真的打算養在身邊了?”
“你不覺得他跟我長得很像嗎?”提到柳鶴琦,墨九幽的臉色終於舒展了一些,“看到他,我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般。
墨淵,你應該還記得,當年我被蛇族嫌棄,被龍族排斥的境遇有多慘,那頭命途多舛的小蛟,多少也是因為陰兵陣、夜暝閣等等動作而受戕害,看著他受難,就像是看著我自己將那條佈滿鮮血的路重新走了一遭。
算起來,他也算是我的族系後代了,我希望給他護佑,為他鋪就一條光明之路,歷練會有,成長會有。但關鍵時候,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
“那也不能直接讓他搬進九幽府邸啊。”墨淵抱怨道,“冥界這麼大,就算重新給他蓋一個住所,我都沒有異議,你這也太寵他了,再說了,人家父母跟你父母又不一樣,疼他疼的緊呢,我看他也想回去。”
“這件事情不用再提了,我意已決。”墨九幽直接截斷話題,不想繼續。
可墨淵哪能罷休,鼓足勇氣問道:“主子,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今天,就算挨罰我也得問出來,當初白菲菲差點魂飛魄散,根本不知道已經懷孕,是你暗中幫著白溪救了白菲菲。
你實話告訴我,白菲菲肚子裡的胎兒,真的是白溪以一己之力保下的嗎?她又是什麼時候想起你的存在的?你是不是早就跟她相認了,這頭小蛟,是不是你和白溪……”
“住嘴!”墨九幽徹底被激怒,雙目赤紅,盯著墨淵道,“墨淵,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否則,別怪我調你去冥界莽荒守邊土去!”
墨淵縮了縮脖子,嘟噥道:“這不能怪我懷疑,畢竟那小蛟跟你長得也太像了,就算是你本家,但這隔代又隔代,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還能遺傳不成?”
“那我又是怎麼來的?”墨九幽狠狠地瞪他一眼,“我這相貌真身,縱觀整個蛇族和龍族,有幾個一模一樣的?”
“所以啊!”墨淵像是抓住了什麼絕對佐證似的,頓時腰桿都直了,“既然這麼罕見,那小蛟……”
話說到半截,墨九幽的眼刀子射過來,墨淵只感覺後脊背一涼,再也不敢說半分了。
其實他心裡明白,他跟著墨九幽這麼多年,在墨九幽的心裡,地位是完全不一樣的,他恐嚇他,卻並不會真的罰他。
如果冥界莽荒真的需要開拓,需要他墨淵去鎮守,他二話不說第一個衝在最前面,但他也明白,墨九幽是有底線的。
而有些底線,是絕對不能觸的。
他小心的試探:“主子,你不是這麼感情用事的人,這樣高抬那小蛟,到底有何用意?”
墨九幽手背在身後,踱了兩步,終究還是軟了下來,說道:“墨淵,靈巫一族的詛咒還在,如果我最終也逃不過被詛咒的命運,我會選擇以身去破詛咒,到時候冥界就交給你,和鶴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