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釗義跪著向前,伸手來抓我的腿,嘴裡說著:“白菲菲,我保你,幫你,教你控制骨笛,帶著你一起練習音律,我做了這麼多,難道你感覺不到我的真心嗎?
他是白天啟,是白家的神話,有了他,白家與七門,就像是天上冉冉升起的太陽,永遠不會落下,你作為他唯一的直系後代,難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一丁點的力氣都不願意出嗎?”
“你到底是不是白家後人?!”
白釗義聲聲句句控訴著我,他那顆要救白天啟,要光復七門的心,可謂是情真意切,這樣一個人,他是執拗的,卻又是忠誠的,白天啟得此良人,終究是幸運的。
我猶豫的看向柳伏城,說道:“要不……”
“不可以。”柳伏城斷然拒絕,“白彥臨,你在這看著小白,我下去。”
白釗義一把推開柳伏城,歇斯底里道:“要你下去有什麼用?你又不是白家直系後人,如果誰都可以的話,我為什麼要求她?”
“白菲菲,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今天你不幫他,以後會不會後悔?午夜夢迴,你怕不怕……”
“別說了!”我打斷他,“我跟你去。”
我問心無愧,也不怕什麼午夜夢迴,我只是覺得白釗義一句話說的對,已經是最後關頭了,試一試又能怎樣?
我握著骨笛堅定的往洞口走。柳伏城嘆了口氣,立刻跟了上來,拉住我的手,自己領頭,護著我往前:“既然你決意要下去,那我陪著你,不過你要小心,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刻撤,懂嗎?”
“我有分寸。”我保證道,“你相信我。”
……
幾個人重新往洞裡去,下階梯的時候,白釗義走在最前面。
柳伏城下到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停下。
白釗義已經衝向前去,再次奔入紙人傀儡中間,站在了棺材前面。
而此時,那個男人依然站在那裡,但是渾身都在痙攣,周身圍繞著濃重的黑氣,身旁的一圈紙人傀儡,都在貪婪的吸收著黑氣。
白釗義回頭,衝著我喊道:“白菲菲,你愣著做什麼,過來!”
白彥臨說道:“白姑娘,小心,如果察覺不對,我周圍還用紙人佈置了一個傀儡陣,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以用骨笛操控,為保命爭取時間。”
我點頭要走,柳伏城又叮囑道:“小白,我會一直跟著你,但還是得叮囑你一句,真到了那個時候,白釗義,不可留。”
……
所有人的神經都處於極度緊繃狀態,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
畢竟白天啟能夠從棺材裡站起來,已經是一件讓人驚悚的事情了,而戰魂如若反噬開來,那股反噬力,不僅會毀掉白天啟,更重要的是,這一大片的紙人傀儡受到這股反噬力,很可能就控制不住,全都動了起來。
到時候別說只有一個我,一把骨笛了,可能有十個我十把骨笛,都無法壓制住那樣的場面。
我走上前去,在距離白釗義三四米的距離處停下,柳伏城和白彥臨緊緊的跟著我。
白釗義終於壓制住自己崩潰的情緒,手上也開始動作,幫助穩定白天啟。
骨笛再次吹響,試圖去控制戰魂。
戰魂不安的躁動起來,白天啟的情況更加糟糕。
柳伏城的手,按向了我的後背,源源不斷的真氣往我身體裡面輸送,支撐著我控制骨笛的音律不亂。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小腹之中,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痛,應該是我身體極度消耗之後,肚子裡的孩子感受了不適造成的。
豆大的汗粒從額頭上面往下滴,渾身早已經溼透了,戰魂的反噬力依舊壓制不住。
直到一聲低吼,玉佩碎裂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是一驚,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白天啟嘴裡含著的那塊玉佩,碎了。
伴隨著一股血絲,從他的嘴唇之間溢位來,白釗義絕望的喊道:“主上……天啟……”
“不可能的,你堅持住,一定能堅持得住!”
白天啟張開嘴,大口大口的黑血血塊往外掉,眼睛瞪得圓圓的,本來還算清明的眼珠子,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變成了灰白色。
臉上的皮肉迅速的乾癟下去,上下四顆獠牙伸了出來,張開的雙手,十根指甲不停地變長變黑,覆著一層三四厘米長的黑色絨毛。
整個過程不過一兩分鐘,但是所有的變化,都真真實實的產生了,恐怖至極,就連白釗義都被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嘴裡還在喃喃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