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鳳無心一直吊兒郎當的臉上,也出現了細微的不適。
隨著骨笛聲的音律越來越急促,鳳無心的臉色也越難看,柳伏城始終緊緊地扣著他,輕易不會放手。
“柳伏城,你放開我。”鳳無心咬牙低吼,“難道你真的只想當一條白家的狗嗎?難道你……”
“給我閉嘴!”柳伏城一聲厲喝,手上猛地用力,我只看到有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溢位來。
鳳無心嗜血的冷笑,忽然就吹響了口哨。
口哨聲響起,屋頂上,立刻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下一刻,黑色的藤蔓直衝著前院的房頂而去,骨笛聲戛然而止。
“小心!”我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一掌便衝著鳳無心拍去。
同一時刻,鳳無心張開做,伸出舌頭。一根黑色的觸角就那樣從他的嘴裡面伸了出來,衝著柳伏城的臉擊去。
那根觸角在伸出來的過程中,忽然從頭部爆裂開來,變成了好幾股,衝著好幾個方向射過去,其中一條直衝房梁,一下子勾住,在我的手要拍上他的前一刻,從柳伏城的手中逃脫,勾著房梁一甩,將自己控了出去。
我連忙收勢,害怕傷到柳伏城,但下一刻,柳伏城已經變成蛇身,衝著鳳無心纏了過去。
鳳無心的脖子上全是黑血,他到底是被柳伏城傷到了,但是脫離柳伏城的鉗制之後,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眨眼的功夫,已經痊癒。
我心驚,鳳無心竟然會這樣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除非是壓倒性的攻擊,或許是頃刻間讓他失血過多甚至斷氣,否則想要真的拿下他,難度還是很大的。
我們之前就已經想到,鳳無心和花翎已經不分彼此,鳳無心的這些技能,都是來自於花翎,但我沒想到,花翎已經把他調教的如此之好了。
黑色蛇尾纏著鳳無心,一刻也不放鬆,數十個死士已經列陣。設定結界,將鳳無心控制在了大廳裡。
白少恆雙手上下翻飛,手中幾十個紙人呼啦啦的直往鳳無心攻擊而去。
但是,那些紙人的目標不僅僅是鳳無心,就連纏著鳳無心的蛇尾,它們也一樣攻擊。
我看著這一幕,心裡很不好受,白少恆果然不是個東西,在他眼裡,盟友這個詞,低入塵埃。
你選擇與我合作,就是我的門臣,就該為我出生入死。
在他心裡,他是高高在上,一家獨大的,又怎會在乎柳伏城的蛇尾是否會被誤傷?
打鬥還在繼續,不僅僅是屋頂上,就連腳底下,都開始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大,隨時都有可能破掉結界衝進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骨笛聲再次響了起來,音律跟之前是一樣的,只是很明顯,吹笛人的法力受損,笛聲爆發出來的殺傷力有限。
我聽了一旬之後,便已經掌握住了骨笛新的音律,召喚出我的骨笛,放在唇邊,一下子吹響。
音律與外面的那道骨笛聲重合,空間之中,氣流彷彿在那一刻都凝固了起來,悉悉索索聲也變得雜亂無章起來。
可是,隨著兩道骨笛聲越吹,配合度越好,我身體裡面卻無端的湧起一股躁動來。
那股躁動,我很熟悉。
我剛從白溪那兒醒來的時候,白溪就跟我說過,我身體裡面還有一股孽力殘存,孽力是可以清除、抵消的,在她那兒,絕大部分的孽力已經被清除了,但根還在,被白溪封印在我身體裡。
白溪特地交代過我,說殘存的這點孽力,需要我在長年累月積累的功德之中,慢慢化解,不是遇到特殊情況,是不會再被觸動了。
可是,今夜的音律,卻讓我莫名的感到了那股孽力的躁動,連帶著這三個多月以來,我毫無動靜的小腹裡,都有了異動。
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胎動,是兩個小傢伙被骨笛聲驚擾了!
果然,這音律不對勁。
我立刻收了笛聲,身體裡的那股躁動很快便平復下去。
抬眼再朝著打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柳伏城、鳳無心以及白少恆,三者之間的較量更加膠著起來。
鳳無心的厲害之處,不僅僅在於他本身,還在於花翎對他的加持,如果柳伏城放開手腳跟他打,或許能相互制衡一段時間,再加上白少恆。拿下鳳無心也不是不能。
但壞就壞在,白少恆出手,‘誤傷’柳伏城的次數太多,本是二對一的戰局,卻生生的變成了三個人之間的痴纏。
我明白,我們剛回白家,白少恆這是趁機給柳伏城下馬威呢!
這都什麼時候了,白少恆還這樣,讓我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
提起骨笛,重新吹響。
這一次的音律,跟外面的骨笛聲不一樣。是從白溪教我的骨笛音律之中選擇的,吹響骨笛,逐步加大內力,試著去控制白少恆釋放出來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