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張四行把軍糧不足的事情交給手下去辦,與湯仲明一起就坐在船上聊了起來。
“張先生,照您這麼說玻璃鋼做的罐子應該可以盛裝一氧化碳,如果真的能這樣的話……”
兩指夾著香菸,湯仲明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激動的神情。
事情很簡單,如果能夠用罐子儲存,比方說六十升的罐子裝上十五兆帕的一氧化碳,那麼足夠一般的小汽車跑個三五百公里。
畢竟六十升的罐子裝了八到十個兆帕壓力,就能讓計程車跑出三百公里。
如果可行的話,那麼只消把充滿氣的罐子集中起來,然後用卡車運向各個加氣站。司機們也不必專門配一個人守著木炭代油爐。
當然湯仲明不會去想這件事要花多少錢,要有什麼樣的配套設施。只是感覺與比起給每輛車上配一個木炭代油爐,使用氣罐這手段省事太多了。
這樣說的話,自己發明的木炭代油爐的意義,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大了。而且如果是集中裝罐的話,那麼只需要一座生產水煤氣的廠子就可以。
從這個角度講,竟是連木炭代油米都不需要。
與他一起坐在船舷上的張四行,當然看到他的神情。伸手卸下自己的臉甲遞到他手上,
“湯先生瞧瞧,這就是玻璃鋼。而且就算咱們造出氣罐,也不可能到處都用氣罐,畢竟有換罐站沒有鋪到的地方,用木炭代油爐還是方便的。”
把張四行那畫著骷髏頭的面甲拿在手上,湯仲明居然沒想起來看張四行面孔,而是曲起食指敲了敲。
不得不說這看起來挺厚的面甲,居然沒有如同他想的那麼沉重。敲了下兩下,也能感覺到這東西的結實程度的確相當不錯。
看來張四行告訴他的想法,大略來說居然是不錯的。雖然心中稍有失落,但湯仲明還是以學者的真摯點了點頭,
“不錯,張先生您的想法真是不錯,如果這樣的罐子真的能做出來,木炭供油爐恐怕真的要淘汰了。”
學者的目光畢竟是看得遠的,看著他多少有些失落。
“湯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去昆明。”
“昆明,我去昆明做什麼。我得去句容,我去那裡……”
下意識中,湯仲明沒有一絲一毫防備的把自己的去向,就向張四行交代的明明白白。
“句容,那裡可被鬼子佔了,那裡現在……句容?”
說到句容,張四行猛然想到了已經前往昆明,現在應該興致勃勃正在打造新的軍事工業體系的徐中則,他追問了句,
“湯先生敢問您到那兒是去找徐中則徐先生嗎?”
聽到張四行一口叫出徐中則的名字,湯仲明見了鬼般瞪起眼睛發起怔來。
“徐中則先生已經到了昆明,現在正在建設一系列工廠,都是我從德國帶回來的裝置。”
“對了,張先生您還是克虜伯的大股東。既然木炭代油爐沒用了,我去那裡又有什麼用呢?”
語氣中透射出無盡蕭索,剛剛修好機器的那股激情,秋日黃葉般悄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