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井先生,您提到KRC廣播電臺,那可是家德國電臺,我們工部局要沒收一家在公共租界中的德國企業嗎?”
這一番話下來,工部局的董事們縮了縮脖子。
德國在東方的影響並不大,但此刻已經基本完成再武裝的德國在歐洲,可是跺一腳地皮都得顫三顫的國家。
看到歐洲的幾個董事都在交換目光,盧國平臉上帶著淡淡微笑又問,
“歐洲的各位董事,日本人可能不知道張四行的底細,你們諸國的領事也沒有告訴你們嗎,要知道他在德國有一家與軍方合辦的狙擊手學校,他是克虜伯的大股東,怎麼我們工部局要和克虜伯翻臉嗎?”
一句話說出來,在座的幾位歐洲董事全都不引人的注目的縮縮脖子。
因為他們還知道一些,盧國平也不知道的事。
是,沒錯,張四行在歐洲是個被全歐洲通緝的,臭名昭著的銀行劫匪。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他隨時可以從德國招來被他救濟過的數萬德國退役士兵,然後……
恐怕被那樣的鋼鐵軍隊來次衝擊,公共租界特麼就不是什麼租界了。
是,工部局有錢,但錢能擋子彈嗎?
看到歐洲的董事們一個個交換目光,盧國平感覺自己這次找的方向正確。
原因很簡單,因為盧雅嫻是他的女兒。
作為記者,盧雅嫻可是親眼看過垃圾橋頭,張四行手下對萬國商團的白俄士兵們的“收拾”。
也看到張四行拿四行倉庫,當成枚大號“鋼盔雷”。借用粉塵爆炸的力量,從視窗噴射出去所有帶不走的彈藥,然後幾乎葬送了所有參與進攻的日本軍隊。
不過軍隊日本軍隊釋出的戰報,說四行倉庫之戰,他們損失不過五百餘人,而四行倉庫的守軍傷亡在三千往上。
可作為大公報記者的盧雅嫻不是傻子,在場的記者們也不是傻子,而盧國平更不是傻子。
商人自有商人的奸滑,可面對一個“殺人狂”,奸滑頂用嗎?
平井正文趁著歐洲董事們交換目光,一個個暗暗謀劃之際爬上自己的椅子。看到那些董事的臉色,不由流露出不屑。
當然他知道,沒收一個德國武器製造集團的產業,那和與德國宣戰差不多。別說日本,歐洲幾個國家加起來,也無法對抗這個歐洲的綏靖政策。
別說幾個歐洲董事怎麼想,他們國家的領事都不會同意這樣的事。指望小鬍子對抗毛子的才是歐洲的大戰略,什麼樣的生意都不能影響。
他們這些在租界呼風喚雨的董事們的生意,和歐洲的大戰略比,算個屁啊。
平井正方聚光的小眼睛掃視了會議桌旁坐著的董事們,胖臉上帶著一抹得意,因為他有個辦法不但可以令張四行有苦說不出,甚至還有可能給公共租界永遠訊息張四行這個大禍患。
甚至,他還有能力令在座的董事們,小小的發一筆財。
因為自從張四行買下KRC廣播電臺後,那家電臺的經營方式大為改變。想想未來,那些汽車電臺慣用的廣告,節目套路,就該知道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家世界最先進的廣播電臺。
“篤篤”
平井方正同樣用指節敲了敲會議桌,把所有董事的目光拉到他的胖臉上,
“諸位,我們當然不能沒收一家德國企業。但我知道KRC廣播電臺裡的花腔女高音葉蓮娜是那個張四行的……嗯,用中國話怎麼說來著,姘頭是吧,應該是這個詞嗎盧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