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部局諸位董事的會議室裡,一個個董事互相放出探詢的目光。
在眼前這個需要分攤萬國商團損失的當口,不但人人自危而且個個商會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就彷彿諸位華董,在不損失自己利益,或者得到利益的情況下,才會有心去做一些事情。這並非他們個人本性如此,而是受資本的控制。
買辦階級的軟弱性,由此可見一斑。
片刻後,工部局的日董從開啟會議室的門進來,而這時他胖胖的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諸位、諸位,好訊息……”
會議室裡所有董事的目光都帶著詫異的,落在正走進來的平井正文臉上,不知道他能帶來什麼好訊息。
難道是抓住了張四行,然後日本軍方面,能夠彌補工總局遭受的損失。
這當然是最好的訊息,包括工部局的華董在內。
當然,從某種角度,或者說從民間思潮之中,張四行算是某種程度的民族英雄。但作為資本家而言,他們遭受了實實在在的損失。
而在資本市場上,買辦階級需要博弈的籌碼,也就是說他們對於資本的需求是無限的。
這無關乎情懷,無關乎道德,而是赤果果、血淋淋的現實。
所以無論任何理由,資本家都不能讓自己的資本受損失。
當然,世事無絕對,資本家不全是壞人,但全是老鼠屎的湯裡,一粒兩粒大米,一個、兩個特立獨行的資本家,只會被孤立、打壓。
看過《茶館》裡的,那個搞工業的,就是最鮮明的形象。
“我們查到,那個德國人就是率軍在四行倉庫堅守,最後又是他領著人,對我們萬國商團實施打擊。他買下了KRC廣播電臺,那家租界裡的電臺是他本人的。”
一句話,會議室中,無論哪國的董事,都不由流露出某種發出心底的快樂。
重新組織萬國商團、重新裝滿萬國商團的倉庫,都需要大量的金錢。
要是“罪魁禍首”能出這筆錢,那再好不過。
“篤篤”
盧國平用指關節敲了下會議桌,引起諸人的注意。他還沒開口,平井正文已經叫起來,
“怎麼,你要反對嗎,如果你反對的話,那萬國商團的費用,便該你們華商商會來負責了。”
“盧先生三思。”
“盧先生……”
“盧”
一聽日董平井正文的話,立即幾個華董都不淡定了。
重建萬國商團,重新武裝萬國商團、重新裝滿萬國商團的倉庫,那可不是一點錢。即便他們是華董,可也不願意為了張四行的行為,而背上這麼沉重的債務。
盧國平抬起手,幾個華董都住了嘴,盧國平淡淡一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