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將燭臺在桌案上放下,斜斜坐在軟榻上,深衣裡頭未著寸縷的‘胸’脯。若隱若現。
“你能先把衣服穿好麼?”寧‘春’草別過視線,不想看她。
“這裡沒有旁人。”大巫的聲音有些暗啞低沉,亦如第一次街頭相遇之時。
“我不是旁人麼?”寧‘春’草擰著眉頭。
大巫呵呵一笑,“只有你我二人,不必避諱什麼。你果真對巫咒沒有反應,我做巫‘女’四十年,從來未見過對巫咒會沒有反應的人,你是獨一個。”
寧‘春’草抿著‘唇’,沒說話。
“為什麼?”大巫問道。
寧‘春’草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什麼巫咒,什麼巫‘女’,你叫我怎麼回答?”
紅衣大巫眯眼看著她,緩緩問道:“你的生辰八字?”
寧‘春’草輕嗤一聲,“為何要告訴你?”
紅衣大巫猛的起身,身形快似一道紅‘色’的閃電,寧‘春’草甚至沒看清楚她是如何走來的,只聽到她腰間鈴鐺一聲脆響,便已經見她人停在自己面前,冰涼的手指緊緊扼在她咽喉之上。
“你有選擇的餘地麼?要麼死,要麼說?”
寧‘春’草喉嚨被掐的生疼,忍不住想要咳嗽,可就連咳嗽都被扼住,咳也咳不出,臉上不多時就憋得通紅。
“想清楚了麼?”紅衣大巫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兩人此時距離很近,寧‘春’草可以清楚的看到紅衣大巫臉上細細的皺紋,這‘女’巫看起來已經有四五十歲了,只是身形依舊保持的如少‘女’一般好。
喉間一鬆,寧‘春’草立時大咳起來,‘揉’著自己的喉嚨,表情十分痛苦,好似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來。
紅衣大巫冷冷看她一眼,“莫要拖延時間,我下了多大的力道,我自己難道不清楚麼?快說,我不是有耐心的人。”
寧‘春’草皺著眉頭,低聲報上二姐姐的生辰八字。
她和二姐姐只差了不到一歲。
紅衣大巫捻指算了算,冷笑一聲,猛的伸手,又掐上她的脖子,“怎麼,我看起來很好騙麼?”
寧‘春’草連忙搖頭,“不敢,不敢騙你……”
“這不是你的生辰。”紅衣大巫靠近她的耳邊,語氣森然冰冷。
寧‘春’草連連點頭,“許是我記錯了,我再想想,再想想……”
“你只剩下一次機會,再敢糊‘弄’我,我就掐斷你的脖子。你若死了,對巫咒有沒有反應自然也就不重要了。”紅衣大巫冷笑說道。
寧‘春’草連連點頭,“是,是……”
她小心翼翼的報上自己的八字。
心下忐忑看著那紅衣大巫。
大巫算過之後,放開扼住她咽喉的手,拽出腰間鈴鐺,輕晃著那碗口大的銅鈴,口中喃喃著她的生辰八字在‘吟’唱。
寧‘春’草忽而覺得渾身一麻,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腳下一個踉蹌,就向地上栽去。
那紅衣大巫的‘吟’唱聲越發大了起來。
寧‘春’草覺得腦袋像是被什麼箍緊了,疼的要炸開。
正在這時,外頭卻傳來景珏疾呼的聲音,“‘春’草——寧‘春’草——”
寧‘春’草趴伏在地上,掙扎的仰起臉,“在這兒——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