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清眼中,國師陳曻突然捂住胸口,臉色微白,握著竹簡的手微微顫抖,周遭滲透出一股無形威壓,讓他感到不適。
楚旭平上前一步,一手按住楚希清肩膀,頓時不適感消退。他不解的望過去,楚旭平滿臉真誠地笑著,“國師大人修為極高,偶爾氣息外洩。”
陳曻歪頭白了一眼楚旭平,撥出一口氣,衣袖震動,瞬間那股以他為中心散發出的威壓消失。
他拍了拍胸口,看向楚希清笑道:“寇宰輔自從被你救了之後,常常提起你,他一直不知怎樣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那麼今日由我做主替他報了,可有什麼想要的?皇宮之中藏經閣神通道法,抑或靈錢或者其他什麼,都可以。”
此前楚旭平叮囑他推辭以救命之恩為理由的恩惠,如今他恍然大悟,他作揖道:“國師好意心領了,煩請國師轉告寇宰輔,讓他老人家不必掛念此事,當日救宰輔並不是為了回報,就像國師說的,為心中一份理想盡人事,想來國師與宰輔都是鞠躬盡瘁為天下,天下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
陳曻一怔,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瞥見楚旭平一臉無辜的表情,最終只是一嘆,說道:“也罷。”
如此放低身段去詢問一個小小養靈期修士,說到底是為了那石刀,不,準確說是那把劍。寇淵私下其實準備了一份厚禮報答楚希清,只是以“報答救命之恩”為理由送出的那份禮,在劍的氣息暴露後便再不是由寇淵來送了。
以這份禮“買”來那把劍。
只不過某人干涉下,這份禮是送不出去了,也便沒了索要劍的理由。強行索要?既不符合楚希清“宰輔救命恩人”的身份,何況還有個楚旭平盯著,這些年陳曻心裡對楚旭平愈發有個猜測,讓他既想要探究又不敢輕舉妄動,進退兩難,彆扭得很。
“並非報恩,只是我個人動了惜才心,這‘斬仙三式’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雖是殘招,但也強大無比,你收下吧。”陳曻手指點在楚希清眉心,一點青光沒入。
三式難以言喻的殺招在楚希清腦海中演練,精妙絕倫,似乎一式既出便不可阻擋。其中一式以劍為基礎,只是一劍,破碎天地。
三式隱去,但只要他想起便又會浮現。
“多謝國師大人。”楚希清十分驚喜,連忙作揖感謝。
楚旭平也有些意外,悄悄對陳曻豎了個大拇指。
“行了,三天之後太傅再來取竹簡吧。至於萬寶市發生了什麼,如何處理……”陳曻說著望向楚旭平,忽然笑道:“想來即便我坐視不管,太傅也會去一趟吧。”
楚旭平笑著點頭,隨即微作揖,說道:“那便告辭了。”隨即帶著楚希清除了皇宮。
路上兄弟二人並肩而走,忽然想起宮中的小女孩,楚希清問道:“那個小女孩……”話沒說完,楚旭平打斷他:“不用管她,翻不起大風浪,倒是那把劍,不做些偽裝很危險啊。”
“哥,那把劍究竟是什麼來頭?”楚希清問出心中疑惑。
“前朝,大虞朝,那把劍是前朝遺物,名為一線間,天地初開一線間,殺力極大。”
“那麼……”楚希清有些希冀的問道。
“自然歸你了。”
“咳,咳,真的不用交給國師嗎?”楚希清面色微紅,咳嗽兩聲緩解尷尬。
楚旭平眨眨眼,笑了笑,沒說什麼,盡在不言中。
“認得路嗎?可以拜訪宰輔府,去見見寇清秋,我去處理點事。”楚旭平笑道。
楚希清有預感,知道哥哥要做什麼,擔憂道:“哥,你小心。”
…………
前往宰輔府的路他記憶中十分清晰,不一會便到了,門前守衛見到楚希清,恭敬道:“楚公子稍等,我去稟告小姐。”
站在宰輔府外,楚希清突然聽到府內一聲:“清秋妹妹,許久不見了,我新學會一道術法,要我施展給你看嗎?”
楚希清皺了皺眉,什麼東西?
“陳公子,你可算來了!”顯然,寇清秋沒有搭理府內那道聲音,得到門口守衛稟告之後立馬跑出來迎接楚希清。
寇清秋依舊一身紅衣,十分鮮豔,少女出塵的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她拉起楚希清向府內走去,迎面遇上一個紫衣青年。
那紫衣青年瞧見寇清秋拉著一個少年的手臂,滿臉不悅,“清秋妹妹,你拉著的這位是……”
寇清秋有些得意嗎,笑著介紹到:“他就是救了我爺爺的陳墨陳公子,那日你應當看見的。”
“哦!原來是陳公子啊,久仰大名。”紫衣青年說著客套話,卻是一臉不屑,一直盯著寇清秋拉住楚希清的手。
“這位是六皇子周陽。”寇清秋道。
楚希清一臉恍然大悟,隨即拱手道:“竟是六皇子,失敬失敬。”
紫衣青年,六皇子周陽有些驕傲道:“清秋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不必拘於禮節。那日陳公子救下宰輔當真是壯舉,只是借用的力量到底不是自己的,不知陳公子可曾恢復?”那日的事情過於驚人,周陽對陳墨早有耳聞,同樣也打聽清楚了,不過是一個借用宰輔修為的運氣好的小子,根本沒背景,因而相當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