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駱身上氣息略顯浮躁,哪怕他進入遺蹟後從未顯化過道意,可想要暗中跟隨李長安,就不得不使用靈力,道意共鳴間,已然被遺蹟中的紅塵道意入體。
即使如此,他也未曾在意過,以一命換一命為兒復仇,在他看來,值。
更何況,這世界走紅塵一道的人雖少,但也不是沒有,據他所知,東海紅塵宮宮主便是其中之一。
待殺了李長安之後,再尋那苦劍尊,以全部身家為籌碼,也還有一線生機。
李長安伸手召回古劍碎片,化為一長劍握在手中,也沒有掩飾,他很清楚,這錢駱既然今日現身,那他們之中,就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恭喜錢宗主,居然連破五劫。”
“這還多虧了你們,若非拜你所賜,丹青宗不會覆滅,我兒不會慘死,本宗主也無法靜心突破。”
錢駱笑著說道,便是提及錢亙死亡臉色都沒變一下,彷彿兩個許久未見的故人,正在閒侃一樣。
身上道境三十八劫氣息展現,給予少年莫大的壓力。
李長安思索著破局之法,一邊說道:“以錢宗主修為,若是能突破,恐怕也不會等這麼多年了,想必吃了不少靈丹吧。”
錢駱哈哈一笑,道:“自然,當初在獸宗我就說過,煉丹師,比你們想象的更為富有,而本宗主,比一般的煉丹師更為富有。”
“李長安,你或許不知道,本宗主年少時曾有過機緣,誤入一洞府,在裡面,我得到了丹道傳承,亦得到了那位大修行者全部身家,其中有些事物已經沒了靈效,但也剩不少丹藥可以吃。
我年老體衰,即便是服用了,此生的極限也就那丟人的真我境,一輩子不可能踏入涅槃。
所以,我把希望放在了亙兒身上,哪怕亙兒天資有限,有那些靈丹輔助,將來也必入涅槃三境!
可是,你出現了,毒殺了亙兒,你與我之間,不止有殺子之仇,更是毀了老夫一生的希望,你若不死,叫老夫如何心安!”
開始還能保持冷靜,可說著說著,錢亙已經近乎咆哮了。
李長安心中的一個疑惑解開,沉著臉沒有回答。
早在獸宗之時,他就疑惑過,以錢亙的身份實力,哪怕是身為煉丹師,也不應該會出現七品替死符這種東西。
這已經是涅槃境強者都可以當做保命的東西了,會有人用作籌碼請他煉丹?
如今一聽,果不其然,這是錢駱自己機緣所得。
雖然明知錢駱身上或許有不少好東西,但李長安現在沒有一絲貪慾。
李長安也貪心,但只針對他有把握對付的那些人,只要有所價值,哪怕並沒有太多好東西他都可以下手。
但錢駱,他應付不了。
原本道境三十三劫就已經足夠了,只能靠著劍骨防禦而保命,更別提現在的三十八劫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些以復仇為信念的人,當真沒一個簡單的。
李政不在身邊,以他的速度,連逃都是種困難。
這個局面,有些無解。
“哈哈哈,李長安,你為何不說話?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在此遺蹟之中,你精心準備的那些符啊陣啊,但凡達到道境層次的皆不管用,你還有何手段?”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今日,血債血償!”
大仇得報在望,錢駱有些癲狂,伸手一招,一座萬丈大山顯化而出,朝著少年砸了過來。
李長安不敢有任何保留,乍一出手,便是極招一劍長安。
劍氣凌厲無雙,哪怕是面對道意,依舊一往無前,絞碎了近六千丈方才被耗盡。
剩下的半座山繼續落下,攜風雷之勢呼砸而來。
李長安手掐劍決,一道道劍氣激射而出,拼盡全力,卻也沒能徹底將之磨滅,剩下數十丈狠狠的砸在肩上,近乎將他給砸進了地下。
連帶著方才水無痕留下的傷勢一齊爆發,口中腥甜,一口白牙盡數染上血跡。
猛拍地面躍開,藉著擦拭鮮血的時機,一滴金液落入口中,壓制住傷勢。
再看那錢駱,承受著道意侵襲之苦,發動攻擊時自己也不好受,體內亂得一團糟,如同成了又一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