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通往氈房的路已經模糊不清,草原的牧民區上,夜晚人少之又少,幾百頂的氈房和蒙古包聳立在此處,有時候很容易迷路。街上能聞到孜然和烤羊肉的香味,辛辣又可口,飢餓的人總能被這樣的香味所迷惑,甚至會流口水,遠處還有彈著冬不拉唱著小曲的人,吃羊肉串的商客。
安歸伽命顧齊買了二十多串烤羊肉,然後買了兩壺燒酒,回了氈房。他們在氈房裡吃完了烤肉,喝光了酒,直到深夜的時候,維森和莫可達才到來。
“老爺,我們檢視清楚了。”維森和莫可達走進帳篷時,維森開口說,“馬車上全是士兵的盔甲,刀劍,還有光弓箭就有上萬只。”
“除了姬翁,沒人能提供這麼多的武器。”布衣翎羽道,“牛特爾儲備這麼多武器究竟要做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咋們到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這麼大張旗鼓的準備部隊和武器吧?”
“我得去見見姬翁。”安歸伽對布衣翎羽說,“我要跟他說明我們的來意,我要讓他知道鳳尾城王子還活著,他可是鳳尾城人,有責任有義務為自己的部落效力,而不是繼續與敵為友,當年我大哥對他可不薄。”
“他不一定能見我們。”布衣翎羽解釋,“如今他在牛特爾跟前正是吃香的時候,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以我對他的瞭解,我們沒有足夠的銀票讓他賺,他是不可能幫我們的,而且這樣做很危險,我們也會很快暴露。”
寬敞的氈房裡,只有火爐中的柴薪在劈啪作晌,安歸伽眯著眼睛掃了一眼雪諾,“我說過,如果暴露了我們就開戰,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得去試試。”
從布衣翎羽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預設了安歸伽的提議,於是他點頭道,“我們何時啟程。”
“明天一早。”安歸伽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安歸伽,雪諾和布衣翎羽三人騎著馬從草原出發,他們路過一條三岔河流的時候,看到一群達四百多人的隊伍,還有多大四五十隻的羊群,他們有的身穿破爛虎皮衣服,有的穿著動物毛編織的棉襖,還有幾個女人將長長的辮子辮起來,穿著快要磨破的草鞋在木板上切著羊肉,有的在火架上炙烤著食物,孩子們追來追去的打鬧,還有的人躺在草地上,互相在頭上找蝨子,雪諾睜大眼睛,露出駭人的神情。
“他們是一群無所事事牧人。”布衣翎羽說,“我們繼續往前走。”
“不。”蹲在人群裡手持一塊羊肉的一位三十多歲年輕人聽到了布衣翎羽說的話,起身走向他,“我這支被官府號稱土匪的隊伍,有著自由的生活,看看我親手元件的隊伍,我們這裡沒有傭人,也沒有奴隸,沒有欺壓和壓迫,女人被尊重,不過男人可以隨便娶好幾個女人。”他說的津津有味,“我們嚮往自由,有自己的生活。”
“你們會搶吧?”雪諾問道,“不然你們哪兒來的這些羊?”
“當然。”年輕人咬了一口手裡的羊肉說道,“不然我拿什麼來養活我組建的這群隊伍?”
“是土匪。”雪諾糾正。
“隨你怎麼說。”他指著眼前一大片在草地上吃草的羊,“這群羊可以讓我們在這裡過完整個春天,我們會吃光眼前所有的食物,然後轉入下一個場地繼續生活。”
“我們走。”安歸伽兩腿一夾,馬超前走去,雪諾和布衣翎羽依次跟上,將他們這些人拋在了身後。
“其實這些人能為我所有倒是一件好事。”安歸伽走在前方,小聲對雪諾和布衣翎羽說,“在這戰亂饑荒的年代,不管怎樣,這個年輕人有人性一樣的夢想。”
“他們只是一群土匪。”雪諾道,“不會握劍,不會打仗,更沒有組織紀律。”
“我跟老爺的意見一致。”布衣翎羽皺眉道,“如果不是壞人,他們這樣一群人反倒容易管理,他們中間有孩子,有女人,還有老人,只要將他們安排妥當了,相信他們也會為我們賣命。”
雪諾搖頭苦笑,不再說話,兩個長輩的意見統一,他就知道自己輸了。路程走了數時公里,他們終於看見了一塊大到兩百多平米的場地,四處都是用城牆築起的城,上面扎滿了帶有鐵刺的鐵絲。
“我們到了。”布衣翎羽說著下了馬,雪諾和安歸伽也下了馬,門口有無數站崗的人,手裡拿著長矛,盾牌,任何人都無法靠近。
城牆裡面傳來了打造武器的敲響聲,安歸伽還沒綁好馬,就被一群人圍在了中間,雪諾還沒反應過來,數名的長劍像他們刺來。布衣翎羽毫無反映的僵在原地看著那些衝了上來的人。雪諾來不及撥出聲音,就只見一條黑影突然閃至跟前,雪諾向後用力退幾步,眼前手握長劍的差點讓他措手不及的跌到在了地上。他轉身抽出腰間的劍反抗,接著便是刀劍相碰的聲音,他將劍指向眼前的人,轉圈用右腳掃地,將幾個人放翻在了地上,隨後他又騰空而起,將十幾個人的長劍用手裡的劍固定在一起,將他們甩出去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