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從身後望著師父,師父很少將這種神情展現在臉上,在父親跟前他從未這樣過。聽人說自安維爾回來之後,朝政之上他很少通知師父參加會議,只有不重要的會議才會通知師父。這個原因安寧知道,是因為車伕是她的師父,他和安維爾雖流著同一個父親的血,安維爾自幼沒將安寧和安琪兒放在眼裡的那種態度,讓他們的關係日漸疏遠。
“師父,忘了告訴你。”安寧說,“我在去王庭的路上,射死了劫持列王的敵人,我這個徒弟還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吧?”
“這可是個好訊息。”車伕誇讚,“你要加油。”
“嗯。”安寧點頭,她加快幾步,同車夫並排行走,偷偷瞄了一眼車伕的臉色道,“師父,從議事廳出來你就一直不高興,你的所有表情都在寫臉上了,你可從不這樣?”
“我沒事。”車伕偽裝的笑笑,“你父親不在,王子已經盡力了。”
“他是在盡力管理國事,但他不應該這麼冷落你。”安寧怒道,“你可是我羅布城的元老,就算安維爾當了君王,他也不應該這樣。”
“我倒不是生氣他冷落我。”車伕說,“他看似很聰明,也認為能夠處理朝政大小事務,有時候往往是這種不經意間的忽視會釀成大禍,我擔心的只是你父親,要不是我碰到送貨的馬車,這批貨大概已經出城了。”
“我知道。”安寧道,“安維爾因為您是我師父,所以他才會這樣,還有右夫人,他們從來沒拿我當自家人,自然也會拿你當例外,師父你放心。”她表態道,“等我父親回來,我會狠狠參他一本。”
“算了,我不想跟一個孩子計較,他才十三歲,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至於右夫人再怎麼在王子麵前教唆,也改變不了多大的事實,王子如今還不是君王,而你父親終究也會回來。”車伕說著,他們已經走進練箭場,“快去練劍,師父看看你這段時間究竟長進了多少?”
“好嘞。”安寧拿起弓箭和箭,瞄準方向,箭飛一般的射出去,嗖的一聲鑽進箭靶線二環,不偏不離。
“不錯哦,”車伕誇讚道,“是什麼力量將你的箭法激勵得這麼準?我一直在想,你得再練多久才能將箭術練得如此極致,看來我對你要刮目相看了。”
“那當然。”安寧不以天高地厚的驕傲道,“我這是逼出來的潛能,當然。”她感覺到自己有點過於驕傲,緩和和語調,微微一笑說道,“這還得感謝師父教得好,這功勞啊,還是師父您的。”
“剛剛那種神情我以為你不記得師父教過你呢!”車伕冷笑道。
“怎麼會師父,我就是再驕傲也不能忘了您是我師父。”安寧嘴角擠出一絲笑容,“父親養育了我,而您教我射箭,如同再生父母。”
“別賣嘴皮,繼續練,你得射到箭靶中心不偏不離百發百中才可以。”
安寧神情耷拉下來,有氣無力道,“我確實得好好練。”她站在風中,眼神直視前方,箭一根根的射在箭靶上,有的在三環,有的在二環,時間久了臉部表情都麻木。“渾身痠痛啊。”她用眼神哀求著車伕,深感疲倦的坐下,將腿伸開,不耐煩地說,“師父,我得休息一會再練。”
車伕無語的直搖頭,實在拿安寧沒轍的表情,這才練了多大一會就這樣,反正車伕根本沒指望她能將箭練成百發百中,這種水平今後若能殺幾個敵人別讓自己受傷就好。
“明天早上去獵場。”車伕交代,“你能將活物射死一個,算我佩服你。”安寧雙目瞪直,一臉的糟糕,直接倒在了地上,“當初非要學射箭的人是你,怎麼啦?現在有洩氣了?我想對你說為時已晚,你還得騎在馬上射獵物,靶點算什麼?”車伕又說,“想當年,我和你父親騎在馬背上比射箭,獵場放了二十隻野兔你父親射中六個,我射中十二個,其餘兩個大概被鬼神抓走了,所有人都沒找到那兩隻兔子。你父親一直想破記錄超過我,這個願望他至今都沒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