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瑤已經體力不支,一副要暈倒的架勢,陸筱趕忙上前扶住她,她躺在他的懷中暈了過去,玻璃碎片從她手中滑落,手心的血滴到他的衣服上。
看到那殷紅的血,陸筱一改往日喜怒不行於色的氣度,又猛的踢了季子坤一腳,而季子坤眼神空洞似是在出神,他沒有絲毫抵抗,只是瑟縮著任由他的踢打。
沒有人愛我,所以我才會瘋狂的汲取,掠奪愛。
我只是想見見她,卻沒想到自己差點害了她。
很快,雙目充血的陸筱停了下來,用盡量平靜地聲音對他說:“快走,別再讓我看見你,你以後若是還敢來找她麻煩,我就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我是真的愛他的,我只是想讓她陪陪我。”季子坤說的很小聲,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對著大人解釋。
“愛?你居然好意思說愛她?你應該明白她一直都不喜歡你,只是你不甘心,心情不爽,才會有今天的舉動。”
聽著楊哲軒說完這些話後,季子坤突然像是靈魂出竅一樣,在半空中審視著自己這個人。他發現自己一直在逃避——準確說是為了自已的心情而可以忽視一些問題。
是啊,錯誤的愛情讓人瘋狂,失去理智。任何粉飾成為愛的傷害,都不配稱之為愛。
季子坤的腿腳僵硬的不聽使喚,走路時幾次差點摔倒。他忘了自己是如何離開的畫館,只記得眼底好像泛起無盡的哀傷。
他哭不出來,難過不起來,沉重不起來,放鬆不起來。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心上凝結成霧氣。
陸筱輕輕抱起安瑤,把她放在床上躺好。
看著熟睡中的她,他給她做了一些降溫措施,餵了一些退燒藥,然後輕柔的處理她手上已經被凝固血液掩蓋的的傷口,很是心疼。
忽然,她口中傳來細微的聲音,他問她:“你說什麼?”卻沒有回答。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儘管她的嘴唇動得不是很明顯,但傳來的無疑是“為什麼,為什麼。”
他想握住她的手,但又縮了回去,彷彿自己沒資格觸碰。
對不起安瑤,我喜歡你,但我可能不會愛你,我們只能是朋友。你身邊的位置應該屬於別人,有人向你伸手,你也要嘗試握緊。
不久後,安瑤醒轉過來,感覺頭沒那麼暈了。她記不太清之前發生了什麼,只記得手心很疼,有個人在給她耐心的上藥。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靠在床邊的人是日思夜想的人,很是驚喜。
楊哲軒坐在椅子上,手肘支著床沿,手握成拳托起臉頰,眼睛閉著,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她看著他的面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安心。他就是這樣,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抓住自己的心。
她怕吵醒他,於是她極輕巧的撫摸他的臉頰,卻不曾想到他睜開了眼。
安瑤落在他臉頰上的手驟然收起來,然後微微側過頭,怕看到他對自己的閃躲。
楊哲軒扭過頭,的確沒有看她,只是冷冷地說:“你發了高燒,還有手心的傷口很深,這幾日先別畫畫。”
安瑤聽他說著,想起來之前的事情:“是你把季子坤趕走的?”
“不是,我只是路過畫館看到你暈倒在地,我不放心才守著你的。”
他沒有說實話,他終究是要離開她的人,他不想她對自己有太多的記憶。因為人一旦對某人產生了美好的回憶,那麼這份回憶就註定很難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