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刑雖已注意到林旦雙手是血,腰間長劍以及背上揹著的玄劍都有挪動的痕跡,以及先前自己所感受到的那股熟悉的氣息都證明了林旦先前在玄妙閣處定然是與人大戰了一番。不難想到會是一向對林旦充滿敵意的劉草言語挑釁後,林旦忍不住動了手,不過既然他此時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說明南安定然也從中插手了兩人的爭鬥,否則以自己家大哥的脾氣,給林旦留具整屍就已經算得上仁慈了。
林旦點點頭,他在書上讀到過不少這一類的說法,可轉念想到,那劉草是算自己的手下敗將呢,還是算大勝了自己……
不管怎麼樣,這妖孽我定要親手斬殺,也算是為我初次入境開個好頭,雖然這個頭已經被劉草給壞了。
劉刑將寫好具體位置的紙條遞給林旦,上面寫著細細的小字,正是江陵城豢養的斥候所記錄的。
“這是那個妖孽平日裡藏身的位置,至於其他更多的事情,得靠你自己去盤問了。”
林旦當然聽得懂劉刑的言外之意,劉刑他們並不知道為何那妖孽會突然襲擊林旦一行人,並且是在管理森嚴的江陵城中,若不是被鬼迷心竅了,那誰都不信,但具體是為何,那就交由你自己去問去查了。
林旦接下紙條,並未當場檢視,這是師傅趙清毓交給他的禮貌禮節。
“謝謝。想不到你如此有心,我林旦日後若有所成就必定報答。”
一碼歸一碼,雖然林旦恨不得殺了劉草,但對他的弟弟劉刑,林旦始終還是覺得此人一點都不簡單,不禁實力超群,更是文質彬彬,不管對方身份如何都以禮相待。林旦也想成為這樣的人,但唯一有一點他不喜歡,那就是做了這個江陵城的城主。雖然在城中自然是威風八面,甚至在整個荊州,都名聲頂天。但在林旦看來,他自身反而是被這些東西給束縛住了,一點也不自由。
他只想做一名遠離廟堂之高,隻身處於江湖之遠的俠客。
嗯,帶著師傅和徒弟一起。
劉刑交代完後便離開了,對他而言,時間一樣很寶貴,只有自己能撐起荊州的一片天,越快悟出屬於自己的路越好。
林旦推門而入,只見滿院的白花飄散,卻不見自己的那個小徒弟。
不用多想,一定是還在床上做夢呢。
這妮子,天氣暖和之後就長睡不起了,習武之人怎麼能偷懶懈怠!
林旦剛想推門而入,厲聲呵斥,身後傳來劉刑的長音。
“林公子,這裡有些盤纏,可供你在路上打點使用,出門在外,錢多不壓身。”
林旦回頭望去時,不見其人,只剩一個比紅瑜所給的錦繡口袋更大的錢袋子落在地上。
……
“師傅?”
唐薈揉了揉眼,頭髮蓬鬆,不停打著哈欠,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此時天氣雖然稍微暖和,但依舊得和衣而眠,否則夜裡受涼了就有吃不完的苦頭。因此林旦也才敢直衝衝地破門而入,沒避與唐薈之間的男女之嫌。
“你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林旦厲聲呵斥道。
話雖如此,可林旦其實看著熟睡模樣的唐薈並不忍叫醒她,他一想到因為自己的緣故,可能以後她都再難睡到如此柔軟的大床,再難如此安穩地入睡,心中難免不升起一絲不忍之情。
可遲疑片刻後,依舊是按設想般厲聲叫醒了她,並將那個沉甸甸的錢袋子扔給她。讓她管錢的確比讓自己管錢更合適一點。
這也是為了日後能多些時日睡好覺而做的重大決策,林旦不禁感嘆道,若是讓自己去當皇帝,說不定天下就不會亂成一團,畢竟自己知人善任。
“快洗把臉,我們要走了。”
“師傅?你不一樣了!”
“有嗎?哎,你別想偷偷多睡會!快起來!我們要走了!”
“去哪?”
“斬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