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練武場中感悟天地之道的劉刑隱隱有所察覺,望向玄妙閣的方向,“這股力量,很熟悉。”他喃喃道。這股力量的確是在哪見過,可是到底在哪裡,劉刑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了,但既然南安在那邊,想必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劉草湊到南安身側,指著直躺在地上的玄劍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把劍什麼來頭,怎麼會突然爆發出這麼恐怖的力量。”
南安搖搖頭,並非她不願意告訴劉草,而是她也未知全貌,只是管中窺豹而已。但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林旦此人未來的成就遠比自己當初預估高得多,當然值得結交,贈送一柄神兵又如何,便是將整個江陵易主對南安來說也毫不心疼。當然,若是在劉刑晉升人間境前,江陵城的實際控制者當屬南安無疑,但如今看來,南安若是做出對江陵不利之舉,劉刑定然饒不了她。
南安伸手拉起林旦。
林旦先前雖脫力癱倒在地,但好歹也是已入山川境的武夫,很快便恢復了些許體力,全身痠痛不已,在南安的幫助下站起身來,並且同時拿起了這把威力無比甚至令林旦都心悸不已的玄劍。若不是南安及時一腳將劍身踢回劍鞘,恐怕自己將會被這把劍給吸乾為止。
南安一臉嚴肅地對林旦說道:“這把劍哪來的?它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在她看來,林旦雖然未來可期,但這柄玄劍遠不是現在的林旦可以揮動的,至少也得要等他邁入人間境才能使用自如。
林旦摸摸頭,被南安像訓孩子般訓著他竟然還有點安心,林旦不禁回想到在青白山上不停惹師傅生氣被教訓的日子,神色一陣恍惚。
南安見他神遊天際,自己的話一絲都沒聽進去,急得捏住他的肩膀使勁晃了晃。
林旦飄忽的思緒被帶到眼前。
“這把劍是天上掉下來的。天上。”
林旦似乎是怕南安不信,還拿手指著天上,重複了一遍。他並不想對南安隱瞞除了師傅外的其他東西,因為她身上的氣息跟師傅趙清毓很像,並不是像紅瑜那般時而疏遠時而親密,捉摸不透。
南安露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並非只是逢場作戲哄小孩子,而是真的大吃一驚,同時腦海之中某些記憶也因為這重複的兩個字而被喚醒。
她點點頭,說道:“天上。不錯,就是天上才對。”
南安神色十分激動,活脫脫就是一個興奮的小女孩,要不是一襲青衣白裙依舊襯得她的容顏仙氣飄飄,再加上劉草及時攔住了她,否則都快要抱到林旦身上去了。
林旦一臉懵,自己難道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嗎?不就是天上嗎?
南安終於收斂了情緒,先前的失態絲毫未影響到她此時的冷靜。
她朝林旦遞出料峭,並說道:“這是你的了。”
不曾想林旦卻搖搖頭,一口回絕:“即便我與他再不對付,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我林旦絕非輸不起的人,放心吧。”
南安嘿了一聲,“你這孩子咋還犟得很,白送你的還不要。拿著!”
南安將料峭強塞在林旦手中。
分明看相貌,兩人歲數差不離,可南安老是用長輩的口吻,一口一個孩子地叫著,林旦很是不適應。但看著到手的匕首,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南安暗戳戳地拿胳膊肘捅了捅劉草,劉草一臉不悅地說道:“我輸了,這匕首你拿去吧。”
林旦自知自己技不如人,也再無臉面留在此處,拱手告辭,“放心吧,我很快就會離開,不會再打擾你們。”
而匕首料峭,既然是南安執意送給林旦的,那林旦也沒理由再推辭了,對南安他還是很有好感的,可惜相識稍晚,否則林旦對此處也不會印象極壞。
劉草哼了一聲,小聲說道:“還算識相。”
林旦頭也沒回就離開了玄妙閣。原本南安還想挽留一番,可話到嘴邊後終究還是嚥了下去,也許讓他自己好生歷練一番才算得上他的造化,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助他邁入山川境,再送一段氣運而已了,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記起這段小小的恩情吧。
南安望著林旦的背影,喜笑顏開,宛若一朵白蓮配著些許青綠之色綻開在古色古香的閣樓之前。劉草看得呆了,閣樓之中目睹這一切的楚晏也看得呆了。這一刻,他們倆都認為找到了自己的一生所愛,畢生的追求。
待到林旦回到側院門口時,荊安府的另一位主人劉刑已經斜靠在院門之前,像是早已等候多時了。
林旦不解,為何劉刑會在此處等候自己。
“林公子,半日不見如隔三秋呀。這是到了‘既見青山,便入山川’的地步了吧,那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不知劉大人為何到此?”
林旦想到既然自己將要離開了,那也不必再裝熟了,稱呼上也就生分了不少。
劉刑依舊是一番書生氣:“那日傷了林公子的妖孽的行蹤已被我等掌握,下人們不敢輕舉妄動,傳到了我這裡來,我想到,既然林公子也是武夫,自然要養一身無敵之氣,所敗之人定要盡數復仇,才能消除心結,因此我特意前來告知林公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