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方縱身躍出,身體剛要下墜的那一刻。
感覺有一雙修長而有力的手環抱住了他的腰,然後是用力一甩,呂方的身體在空中翻了一圈,跌回到了懸崖邊的草地上。
呂在草地上打了幾個滾,加上身上之前的傷痛,感覺怎個身體的骨頭都似散架了一樣,疼痛無比,無力。
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來人是個十七八的少年模樣,有點放浪不羈的樣子,嘴角還有一絲怪怪的笑。
在這個視角里,呂方感覺他的一雙腿不成比列的異常的修長。
“兄臺,你這是……”
對面的少年一屁股坐到呂方頭前的草地上,俯視著他,大大咧咧嬉笑道。
原本呂方就心情不爽,此刻被人如是嘲諷地追問,如似火上澆油,憤怒道:“關你屁事!你阻我作甚!”
後者聽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呵呵笑了起來:“看你樣子像個學問人,怎麼這般好笑!”
生無可生之路,本打算一死了之,卻被人阻了下來,臨死都還要被人羞辱一番,呂方氣憤得青筋都冒了出來。
但,轉念想了想,緩緩道:“我又哪般好笑,閣下諷我作甚?”
“哈哈——你想想,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已經成為了懸崖下的一亡魂,我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還謾罵於我,是不是好笑。”少年笑道。
“跳下去,是我自己的決定,我心甘情願,你破壞了我的抉擇,干擾了我的人生道路!”呂方語氣不輕不重道。
“哈——哈——我的個親孃啊!世間還有這般道理!”少年笑得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末了,皺著眉頭思索道:“你這麼說不對,你跳下去後,人都死了,哪裡還有人生的道路,是不是這樣!”
縱使呂方有愚笨之處,但也不是死腦筋之人。但見眼前少年體格健壯,言談隨意,便也知道了他跟自己不是同一類人,與他講辯證的道理,不異於夏蟲語冰。
暗地裡,呂方還是歎服眼前這少年的口齒之伶俐。
“閣下所言不是不無道理,但在下是真心求死,還望不要再做阻擾了。”呂方緩緩說道,掙扎著欲要爬將起來。
聽罷,少年伸手就將呂方按了回去,大義道:“人生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非要尋死覓活!死都不怕,還怕活下去嗎!”
呂方聽了,心中也是一震,
“尊駕大義,鄙人甚是感激,某人實在是走投無路,不死不足以安心。”
又是一個走投無路之人,反正每年,還就在上個月,這懸崖上就跳下去了一個來京城做生意失敗的人。那人就沒有呂方這般好運了,當人們發現他時,已經是一具摔成兩截的屍體。
少年見呂方眉清目秀,還很是年輕,眼睛一轉,怪怪地笑道:“兄臺哪裡人?”
“在下藍田縣柳河鄉人!”呂方回道。
“進京做什麼?”
“進京趕考!”
“可有考上?”
“……”呂方一陣無語。
少年見狀,立馬又糾正道:“功名本浮雲,又何必執著。”
少年語調老成,倒是有點像某個道長。
“那你進京又為何?”呂方反問。
“進京習武,考取武狀元!”少年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