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頤笑了笑:“對,就是他。”
蕭北鳶激動得站起來:“真的是他呀,那我得去認識認識。”
兩個人熟絡跟什麼似的,完全當包間裡的另外兩個男人是空氣,麒麟憋著笑,雷凌咳嗽一聲,不自然的語氣:“蕭北鳶,你是已婚婦女,矜持點,別一驚一乍的。”
蕭北鳶臉上的笑一點點淡掉,她看了看承頤,笑得勉強:“我是傷患,不宜見人,還是算了吧。”
她坐下來,看了看雷凌。
那一眼,讓雷凌覺得心裡紮了根刺似的,不疼不癢,但總是一刺一刺的不舒服。
他使個眼色,麒麟收到訊號,起身招呼承頤:“早就聽說小北有個好朋友,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感謝你這幾年對小北的照顧,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承頤自然知道這位少爺,端著酒杯回敬:“感謝什麼的談不上,我照顧小北,是因為把她當好朋友。”
“承頤先生做什麼的?”
雷凌在桌子底下勾住蕭北鳶的手,她生氣了,一把甩開,他又纏過去。
兩個人在桌子底下較勁,最後當然是雷凌佔上風,死死拽住蕭北鳶的手。
手心裡酥酥癢癢的,蕭北鳶下意識掙脫,她是想著要給這男人吃點苦頭的,醋味這麼重,她以後是不是見了男人都要退避三舍?
不能慣他這臭毛病。
可是,當她意識到雷凌是在她手心裡寫字,而且辨別出來他寫的是什麼的時候,滿腔的怒火就煙消雲散了。
這男人一筆一劃反反覆覆寫的是:對不起,我愛你。
據說我愛你三個字是這世界上最毒的毒藥,多少人為了它甘願飲鴆止渴不眠不休,蕭北鳶覺得自己也就是個俗氣的女人。俗氣到男人說這三個字,她就輕易原諒了他。
兩個人玩起了猜字遊戲。
一個寫:你還敢不敢了?
一個回答: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但你不許對別的男人那麼笑,我吃醋。
一個問:你吃的哪門子的醋?我跟他什麼也沒有。
一個回答:那也不行,你是我的。
一個問:你幼不幼稚?
一個回答:我愛你。
一個問:別轉移話題。
一個還是回答:我愛你。
一個問:你煩不煩?
一個還是回答:我愛你。
蕭北鳶破功,掙回自己的手,假裝喝湯來掩飾狂亂的心跳,唇角卻彎起來。
承頤雖然和麒麟聊著,卻時刻注意這邊兩人的動向,看到他們透著默契的小互動,他的心裡酸酸的。
他認識蕭北鳶這麼多年,他一直覺得自己很難界定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知道有一天在雜誌上看到一段話,覺得挺適合她的氣質。
該有主見的時候她擲地有聲能鎮得住場,該沉默的時候也能心安理得地躲起來不吭聲,會關心和牽掛他人但是絕不黏人,能為在乎的人放下身段。但她又是絕對自由的,自由到不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保持努力,不會在乎別人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