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喬裝,二人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下了樓,闊步走在人群中絲毫沒有違和感。
打聽了解後,他們來到了當日的事發地點。
雖已過了十幾日,但浸入土層裡的血跡依舊明顯,她蹲下身捏了一撮紅土,細細碾開,血腥味混合這泥土味暈在鼻翼間,聞著,她眸光狠決起來。
“好奇怪!”流螢步測著當時的打鬥圈,發現竟然驚人的大,這樣的打鬥範圍無異比得上一場小型的戰爭了!
“怎麼個奇怪法?”彭墨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起身問流螢的意思。
“太大了,這打鬥的圈子太大了。”流螢說著指出了丈量出來的範圍,道:“這個範圍的打鬥,敵人的數量至少要三百以上。”
三百這個數量不多,但也絕對不少,看了看綿延的山脈,或許是毛賊山寇?
但良莠不齊的野毛賊對戰精銳的大庸士兵,勝算可是說是沒有的,更不用說是重傷金修宸,搞得彭昊失蹤了。
可若不是毛賊山寇,這麼大規模的可戰鬥人士,那來源...就耐人尋味了!
“是很奇怪!”彭墨明白流螢的意思,提唇輕笑,說的意有所指。
側目看向一旁跟隨的暗衛,道:“去找一個靈通訊息的人來,我有話要問。”
暗衛領命離去,小半個時辰後帶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走了過來。
流螢看了眼彭墨,上前持著一口利索憨厚的男子口音開了口:“老先生好,我們途經貴寶地,覺得這裡山脈巍峨,景色壯麗,故而逗留了一日,今日無聊,想聽聽你們應縣的名人趣事,老先生能否說來聽聽?”說著從懷裡摸出了一塊碎銀子,捏在手裡墊了墊。
老頭兒看著銀子眼睛都直了,諂媚的對著流螢點了點頭,卑躬屈膝開口道:“各位爺,叫我老趙頭就好。”
“老趙頭。”流螢笑著應了聲。
“要說應縣的名人趣事,還真沒有。”老趙頭有些為難,這荒山野嶺的就沒出過一個像樣的讀書人,所以連小吏都沒有,又因靠近邊關,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戰爭,所以在此經商的人都寥寥可數,更別說名人了!
流螢聽著臉色一沉,手中的銀子攥著就要往懷裡放。
老趙頭一看,忙擺手制止流螢的動作,急道:“爺別急,咱們應縣雖然沒有名人趣事,但近日卻發生了一件嚇人的事情。”說著聽的人還不曾怎樣,他倒是率先變了臉色。
流螢聽得心中一動,眨了眨眼故作奚落道:“嚇人?怎麼,這地界還鬧鬼不成?”
老趙頭一聽就惶恐的跳了起來:“小娃娃莫要口無遮攔,這塊地上是不能說鬼的。”說著跺了跺腳下染了血的黃土地。
彭墨暗暗的看了流螢一眼。流螢點頭,接著問:“咦,這倒奇了?光天白日的還有什麼忌諱不成?”
老趙頭探身過去,拉近了與他們的距離,壓低了聲音道:“這片地死過人!”說著還膽寒似的搓了搓胳膊。
彭墨聽著眸子暗了暗,唇角緊抿起。
流螢驚訝的故作八卦道:“哦,死過人?死的什麼人?”
老趙頭嚥了咽口水,瞅了瞅四周的荒山野嶺,道:“是咱們大庸的軍隊...。”
流螢一聽就笑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打斷他的話道:“胡說!”看著老趙頭瞪眼的樣子,又譏笑道:“誰不知道這應縣距離邊關還有百餘里,現在城門依舊被彭家軍守得牢靠,大庸將士的血怎麼會流淌在這裡?”說完還笑罵了句:“你這老頭,指定是為了這幾兩碎銀子故意扯謊騙我們!”
老趙頭急了,又是撓頭又是跺腳又是發誓的:“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這裡發生過大規模的打鬥,死的都是大庸將士。”
流螢聽著收了笑,做出信了老趙頭話的意思,惶恐問:“怎麼會這樣?最後呢?事情怎麼處理的?怎麼沒聽見傳言啊?”
老趙頭看幾個人被唬住,有些沾沾自喜起來:“屍體是被楊大人派的人給收拾的,我當日也參加了清理屍體,最後還得了好幾文辛苦錢。”不過這幾文錢自然比不過他們手裡的銀子。
楊大人?通城的節度使楊嚴?彭墨眯了眯眼上前,做出興趣盎然的樣子,上前一步笑問:“依照你這麼說,這件大事就在楊大人手裡做了了結?”
老趙頭點了點頭,不確定道:“好像是這樣,楊大人給了我們封口費的,這幾日縣裡面也沒有人傳這件事情的。”
流螢撇了撇嘴,這人忒不靠譜,為了幾兩銀子連封了口的話都敢說!
還真不怕被割了舌頭!
彭墨有些鬧不明白了,楊嚴這瞞下不瞞上是什麼意思?
京都的訊息就比她收到的晚了一日,這足以說明訊息已經很及時了!
擰了擰眉,她又問:“你可知道與大庸將士打鬥的人是什麼人?”這是最關鍵的地方!
老趙頭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道。”
流螢聞言又是一劑奚落:“那你怎麼能說死的全都是大庸的將士?就確定沒有另一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