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宸果然與在勤政殿所說的一樣,老老實實的禁足在府,可也不過安穩了兩日,第三日就心血來潮的要舉辦宴會,按照鋪展的規模,這宴會還不小。
皇上收到訊息後皺了皺眉,不耐道:“他沒事辦什麼宴會?”宸王府這些年都未曾舉辦過宴會,這會子他打的什麼算盤?
蘇公公好似沒聽出皇上的情緒,依舊低眉恭敬道:“奴才打聽了,說是真兒姑娘新學了一首曲子,宸王殿下很開心,便請了京都的大半的府邸,一同評鑑。”不得不說,宸王對這個女人是上了心的寵愛,不知以後慧寧郡主嫁過去是什麼情形呢!
皇上聽著冷哼了聲,臉上的鬱色卻減緩了些。
這兩日他想了很多,彭墨的事情上他有遺憾,但遺憾過後他更多的是忌憚。
先皇還在時對金修宸的重視多過於他,所以他這皇位得來的甚是不易,這些年他表面極力優待宸王府,答應金修宸的一切要求,將慈兄形象樹立了最佳,得到了朝野上下的稱讚。
可實則他的行為卻是在捧殺金修宸。
他將金修宸養成了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閒王”,也只有看到金修宸沉迷於女色的享受,他才能放下戒心。
可饒是如此,他也沒有放鬆對封地和京都宸王府的監管,府中的大半奴才都是他的眼線,不管金修宸身在何處所做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的眼睛。
若換個其他女子嫁去宸王府他也不用擔心,可將軍府把握著大庸四分之二的兵力,彭家兵更是大庸最精銳的部隊。
而彭墨作為將軍府的掌上明珠;彭展幾人最疼愛的妹妹;京都權貴一直求娶的物件;現在卻許給了金修宸,那不就等於抓住了將軍府的命脈?他還怎麼能放的下心?
若是等金修宸和將軍府連了手,他這皇位還能坐的穩嗎?
他很後悔也很不安,日夜思考著該如何緩解此狀態,可現在金修宸卻如此看不上彭墨,還一再的在這個檔口抬舉真兒,這番作為遲早會惹怒將軍府!
屆時兩府生了嫌隙,金修宸就是想做些什麼,將軍府也不會支援,他所擔心的狀況也就迎刃而解了!
換而言之,若金修宸真的想要藉助將軍府生事,就不該如此藐視彭墨。
果然是個不能成事的閒王!
思及此,皇上諷刺的笑了笑:“不必理會,你親自選些東西送過去吧。”
蘇公公垂首領命,去庫房選了幾樣體面又富貴的擺件,派人送去了宸王府,這才去覆命。
彭昊接到宸王府的請柬,拿著去了墨荷園,問她要不要去。
彭墨接過燙金請柬,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她抿唇笑了笑,抬頭看著彭昊道:“要去的,三哥陪我一起吧?”
轉眼到了宴會之日,彭墨和彭昊前去赴宴。
馬車停在宸王府外,管家看著將軍府的徽標,眼睛一亮,對於這個即將成為準宸王妃的女子,他可是一點不敢怠慢!
忙熱情的迎上來,笑容可掬的給二人問了安,又分派了最穩妥的人將二人引去了前後院。
穿過花園,清雅的院落便看得出佈置過的痕跡,擺放著名貴花卉的遊廊,掛著輕紗擺著炭盆的亭子,將結了薄冰的湖面鑿開,湖邊停靠的幾艘精緻的畫舫...。
本就一步一景的宸王府,此時更是處處透著奢靡。
流螢跟在彭墨身後,看著一路走來眾人投來的視線,微微皺了皺眉,低聲道:“主子,這些人都在打量你。”或者說,在用眼神嘲笑!
“不用理會,柔嘉在等了。”彭墨目不斜視的穿過了遊廊,向著後面的花廳走去。
“是。”流螢頜首,收了渾身的鬱悶,眼觀鼻鼻觀心的跟著。
走到花廳外,彭墨就聽到了廳內咿咿呀呀的彈唱,又走近了幾步,就有丫鬟向內通報,喧鬧的花廳頓時靜了下來。
彭墨邁步走進去,踏過門檻的腳還未站穩,迎面就看到了一物襲來,速度之快就連身後的流螢都來不及去阻攔。
金柔嘉望眼欲穿的等了彭墨已經許久,這下看到人還未來及開心就看到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不自覺的驚撥出聲。
這一聲驚呼讓著眾人的視線都匯聚了過來,就看一個繫著綵帶的繡球直愣愣的向著彭墨的腦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