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殺機
飛舟龍骨在電子眼的凝視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玄鐵打造的船身浮現出蜂窩狀裂紋。蘇晚晴腕間的束靈鎖突然收緊，冰晶鎖鏈順著星圖紋路爬滿甲板，將她的靈力與整艘飛舟的能量核心強行串聯。
”三百丈！”駕馭飛舟的弟子嘶聲吶喊，”那怪物在吞食護山大陣！”
慕清寒劍指蒼穹，霜花在船首結成六稜冰盾。電子眼虹膜處的”03”編號突然分裂增殖，每個數字都化作青銅傀儡，關節處噴出的不是靈氣而是湛藍的離子流。蘇晚晴的束靈鎖迸發劇痛，她看到能量核心的靈石陣列正在量子化——這是大型強子對撞機才會出現的粒子隧穿現象。
”坎位，震三宮！”她突然喊道。
慕清寒的劍氣應聲轉向，冰盾折射出分光鏡效應。當首波離子流撞擊冰面的剎那，蘇晚晴扯斷三根束靈鎖鏈，冰晶碎片在她掌心凝成三稜鏡。被散射的粒子束精準命中傀儡核心，幽藍電弧在空中織成蛛網。
”你怎知量子糾纏的坍縮點？”慕清寒的劍氣割裂她耳畔碎發。
”你的劍氣頻率是3.14太赫茲。”蘇晚晴將聽診器按在甲板，青銅羅盤映出頻譜圖，”正好是π的百億倍。”
電子眼忽然收縮瞳孔，船尾傳來金屬解體的銳響。蘇晚晴撲向桅杆處的星圖儀，發現刻度盤變成了示波器介面。當她用手術刀劃開控制面板時，暴露的電路板讓慕清寒瞳孔驟縮——那些纏繞著靈絲的晶石陣列，分明是修真版的積體電路。
”小心！”
蕭景琰的傳音笛破空而至，擊碎襲向蘇晚晴的青銅鎖鏈。鎖鏈碎片在墜落過程中重組為奈米機器人，啃噬著船體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蘇晚晴突然扯開衣襟，將玉佩貼在能量核心的裂痕處，鳳凰浮雕與電路板産生奇異共振。
”給我三十秒！”她將手術刀插入控制臺，”慕清寒，用你的劍氣轟擊甲板震位！”
慕清寒的劍鋒調轉方向，冰霜靈力如液氮灌注船體。當飛舟表面結出冰晶的瞬間，蘇晚晴擰動聽診器的頻率旋鈕。青銅羅盤投射出克萊因瓶形態的力場，將整艘飛舟包裹在四維空間泡中。
電子眼的攻擊光束突然扭曲，如同透過哈哈鏡的鐳射。蘇晚晴盯著自己手腕滲出的鮮血——在靈力視野下，血珠呈現雙螺旋結構，其中一條鏈狀物閃爍著二進位制程式碼。
”原來如此。”她蘸血在甲板畫出麥克斯韋妖的符號，”這個世界在遵守熱力學第二定律的同時...”
飛舟龍骨突然發出超新星爆炸般的強光。當光芒消散時，眾人發現正懸浮在倒置的海洋上空，魚群在頭頂遊弋，電子眼則化作海底的巨型章魚，觸須上掛滿修士的屍體。
”是映象空間！”慕清寒的劍氣在倒懸的海面激起漣漪，”你篡改了法則？”
”只是利用曲率驅動實現了空間折疊。”蘇晚晴擦去鼻血，”但代價是...”
束靈鎖突然全部崩斷，冰晶碎片刺入她周身大穴。鳳凰圖騰在背後展開光翼，每片羽毛都是流動的基因鏈。電子眼章魚發出次聲波尖嘯，蘇晚晴的視網膜上突然浮現手術室場景：穿著防護服的研究員正在調整腦機介面，病床上昏迷的男人胸口紋著霜花紋路。
”慕清寒！”她抓住劍修手腕，”你在現代社會的編號是不是x07？”
飛舟在此時遭遇劇烈撞擊。蘇晚晴撞破護欄墜落時，看到海底升起青銅巨門。門扉開啟的剎那，無數培養艙如魚卵湧出，每個艙內都漂浮著與慕清寒容貌相同的軀體，頸部條形碼顯示著”0307”的編號。
冰稜鎖鏈纏住她的腰肢。慕清寒禦劍俯沖而下，劍氣劈開海水的瞬間，蘇晚晴看見他瞳孔深處的雙重映象——左側是正在揮劍的古裝劍修，右側卻是躺在手術臺上被開顱的現代人。
”抓住門環！”蕭景琰的聲音穿透水幕，”那是唯一的現實錨點！”
蘇晚晴在激流中抓住青銅門環，掌心瞬間被烙出鳳凰紋。門內伸出無數資料線纏住她的四肢，電子音在識海轟鳴：”觀測者428號，請提交實驗報告。”
”我拒絕！”她將手術刀刺入資料線介面。
慕清寒的劍在此刻斬斷時空。當飛舟重新出現在現實空域時，青銅巨門已化作星塵。蘇晚晴癱坐在能量核心旁，看著控制臺上緩緩浮現的現代文字：第428次文明重啟實驗，進度97。
”解釋。”慕清寒的劍尖抵住她咽喉，霜花在劍身凝成dna鏈狀紋。
蘇晚晴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的條形碼：”如你所見，我們都是小白鼠。”
暴雨突然變成酸雨，腐蝕著飛舟的防護罩。蕭景琰的傳音笛再次破空而來，這次帶來的不是警告，而是段全息影像：天玄宗禁地深處，慕清寒的師尊閉關處，懸浮著與電子眼同源的青銅巨鼎，鼎內浸泡著三百具冰封的軀體——每具都是蘇晚晴。
”遊戲才剛開始。”影像中的蕭景琰撕下臉皮，露出機械骨骼，”親愛的觀測者，你喜歡我為你準備的第428具肉身嗎？”
蘇晚晴突然嘔出帶著晶狀體的黑血，那些顆粒物在甲板上跳動，逐漸組成二維碼圖案。當她用靈力掃描時，顯現出的竟然是《九轉涅槃訣》第一章內容，注釋欄卻用英文寫著：基因編輯操作手冊。
慕清寒的劍氣在此刻失控，整艘飛舟向著血色雲層墜落。在意識模糊前，蘇晚晴看到能量核心迸發的不是靈光，而是切爾諾貝利核爆般的死亡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