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身體如何,感覺好些了嗎?”
四下皆空的黯淡牢房間,白衣起身抬眸,瞧向那襲推開木門的青衣,輕聲問道。
“哎,本就沒啥大事情,小傷小傷。”
就見青衣扛著鐵槍,輕拍肩膀,隨意地擺了擺手,聳肩一笑,顯得很是神清氣爽、自然愜意——雖說,若不是酒窖那會兒有鴆泠月在他身旁,替他解了身中劇毒的話……那這青衣大約是連遺言都已經交代完了。
鴆泠月聞言微微眯眼,只是略顯慵懶地掩唇打了個哈欠,倒也沒急著去拆他的臺了。
“倒是滿修你……身體感覺何如?”
又聞青衣踏步入屋,與白衣身前相隔著大約一個照面的距離,是微微歪首,問道:“剛剛我來這兒的路上聽秦祿前輩說,你可是又在練功了?又在練那【叩王庭】的第二式?”
王滿修微微一愣,側眸瞧了眼身後的紫裙,約莫明白是方才這泠月姑娘抬手貼在他後背上的動作,讓殷少以為是他們正與平日裡一樣在運氣修煉那式能摧山破海的奇門了……
“哎!怎會怎會!小生哪敢在這般狹小的地方里施展【叩王庭】啊?你怎也不想想,我這若是真打出來了……不就等同於是要活埋泠月姑娘和我自己了不是?”
便見王滿修連忙擺手搖頭,否定了殷少的說法。
而其身旁的紫裙更是掩唇輕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笑殷少的瞎問還是他的亂答。
“哦?不是在練【叩王庭】?”殷少眨了眨眼,拍了拍肩上的鐵槍,瞅了眼身前二人,小聲道:“那你們方才是在……”
雖說現在說可能有些晚了。
但這‘男女授受不親’一點在這殷家青衣的腦海裡,倒還算是蠻根深蒂固的——當然了,之前這鴆姑娘替他解毒時雖也有接觸,但那時是人命關天不是,便也就,嘿嘿,不算了。
“是在鞏固境界。”
且聽王滿修答道。
他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衣袖,令氣息在身上衣間流淌地更順暢了些。
“是泠月姑娘,在幫我鞏固境界。”白衣微側過臉,與青衣一笑,說道,“你也曉得,我這吃靈虎心臟得來的契運是難以長久的……先前在和步勤練前輩對壘時雖還有五百人的境界,可這會兒已是都快散盡一半了。”
殷少頷首眨了眨眼,道:“那大約也就是……二百五?”
王滿修聞言一愣,是稍加思索片刻,頷首答道:“嗯,小生現在的奇門境界大約也就在在二百五十人敵左右,不到三百人——”
“那也夠高了啊!”
忽聞青衣一聲輕嘆。
就見他上前一步,提槍輕輕一拍白衣的肩膀,笑道:“你這傢伙,怎麼連吃顆靈虎心臟都能上個百人敵?看來,本少爺也得去嚐嚐這野味才行了!”
王滿修聞言挑眉,淡淡揚唇,不置可否,倒像是有些在慫恿眼前人物的模樣。
卻又見其身旁的紫裙眯眼歪首,是呵呵一聲輕笑,戲謔道:“殷公子若真有意這般做呀,那妾身便就得依您的吩咐,去和那孟嶽城的上善姑娘說一句,就說你對不起她嘍!”
殷少趕忙咳嗽兩聲,收了聲音,往紫裙連連擺手。
一旁的白衣眼見見身前二人此情此景,雖是不大明白這話中緣由,但也淡淡一笑,便不多做疑問了。
三人一時沉默。
但沉默很快就被打破。
“滿修,你說,那扶流為何這麼想要你死啊?”
殷少提槍在身,是仰首望青黑巖壁片刻,再俯首問道:“先前在真煌城那時我就注意到了……那老怪物,那眼神,是真的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啊。”
王滿修聞言一怔,眨了眨眼,木訥答道:“不是因為……小生要殺她嗎?小生要殺她,所以她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