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真的雙肩猛然一顫。
他聽過這個名字。
他記得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就是那白衣的嗎?!
便是霎時間,鸞真雙拳急握,眉頭緊皺,將牙齒咬得‘呲呲’作響。
是稍一閉上眼眸,他便看見了昨擂臺上,自己再無餘力強撐子,‘咚’地一聲半跪在了地上的場景。
是稍一閉上眼眸,他便看見自己不甘抬首,望向那襲白衣的場景。
是稍一閉上眼眸,他便看見清風中,白衣收劍入鞘,垂眉瞧了眼自己,便揮袖背過了去。
“你敗給的,不是什麼無名小卒。”
“而是我,王滿修。”
“萍水,王滿修。”
音落,繚繞。
一道硃紅色的血絲自其唇旁滲下,滴落在了地上。
旁的鸞墨一見此景,以為是弟弟中的傷勢又在復發,這會兒已是喉中有血了——倒也確實,昨鸞真為了戰勝王滿修,可是不惜以全氣息逆流為代價,是確確實實地受到了些嚴重的內傷了。
即便妖族的先天體魄要強於凡人些許,也還是經不起他這般折騰的。
鸞墨護他心切,便是要連忙上前遞藥來,輕聲慰問一二。
卻是不想鸞真粗暴地擲臂攔住了她,又是沒好臉色地瞪了她一眼。
“我沒事。”
再是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解釋。
鸞墨眨了眨眼,要伸向腰間藥瓶的右手也停下了動作,懸在了旁。
她還算熟悉自己這個弟弟,明白他平裡就是這麼個衝誰都要發火的叛逆態度,也就沒有再心生幾分怨氣,只是淡淡道了句“沒事便好。”。
然後,回過去,望前旁的那七人,望十尺高臺上的那一人。
“王滿修……”
是旁七人裡,手捧四方神機盒的公輸盤稍稍挑了挑眉梢,衝高臺上問道:“可是那萍水白衣?”
便是見高臺上的扶流微微眯了眯眼,抿了抿唇旁的美人痣,笑道:“哦?遠道而來的公輸閣下,可也知其大名?”
公輸盤謙恭地行了個禮,俯首答道:“是略有耳聞。”
“莫不是那位在步法上勝了司馬先德,又揚言要救下靈眼的年輕後生?”
這次說話的,是那溫潤如玉的荀葉公子。
他仰著明眸,靜靜地望著高臺上的扶流,聲音也確實如鳴玉般婉轉好聽。
扶流微側過臉,與他相視,如天人般美豔的容顏上有稍稍莞爾。
“就是那個砸了餘家正的年輕後生。”
一言出,四座寂。
眾人皆是或多或少地瞠目驚詫了些許。
雖說西域訊息靈通,他們都早已曉得這扶家大出此一事——不然這扶家主也不能在這荒涼的偏招待他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