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風起,將清靈笑言送抵。
便有惶恐瞠目樣,現在了那清秀有朝氣的臉上。
“扶流?!”
殷少急踏起身,雙拳緊緊地握著白蠟槍身,如臨大敵地望向了那襲立於塵埃之上的金紋黑衣,顫齒道。
“怎、怎會……你怎會還活著?!”
一顆豆大汗珠劃過鬢角。
扶流沒有啟唇,也沒以笑聲作答。
僅僅不過是衝其稍稍眯了眯眼。
就已令他霎時便不寒而慄。
汗珠落地。
瞳色不定的殷少緊握雙拳,想立定身子、直面恐懼,卻還是在她那平靜的微笑面前,難以自抑地顫抖了雙腿,一步步後退而去,直至‘咚’地一下撞到了自己的叔叔。
便是回首望殷正,面色惶恐。
“叔,她……”
話音戛然而止。
在殷少的印象裡,身材高大的叔叔殷正雖是個乍看之下不苟言笑、煞是木訥、終日也只知道演武練功的武道痴人,但若相處得多了,便是會曉得叔叔他實際是個頗為感性、會喜會怒的武道俠士——斷不是一個呆頭呆腦、喜怒不形於色之輩。
但。
當殷少回首望去之時。
卻是隻見他面若寒霜,望著那正自塵埃中走來的黑裘,臉上竟是連一點點的愕然神色都窺不見。
殷少微怔,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若、若不是叔叔在一夜間變了性子的話……
他眨了眨眼,立即側首打量向了身周其他幾人。
便見鴆家晚香、泠月,周家大公子周易,乃至那尚在啜泣的白裙鍾離燕,皆是無一人如殷少這般面露震驚、惶恐之色。
幾乎所有人在看見那襲黑裘自三十里破碎山河中走來之時,臉上的神情除了平靜之外、也就只有平靜。
扶流,不會死。
是理所當然的。
除了殷少之外,在場便是沒有任何一人覺得那道千丈劍氣能殺死扶流——就算王滿修又叩上一指王庭,亦是如此。
因為她是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