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剛至清明門,意外出現。
但見一大隊軍士從城外而來,當先數人騎於馬上,守門軍士齊刷刷躬身,乃是皇子姚弼,其身後之人中,一人俊美倜儻,正是姚義——呂隆!
斂曼嵬眾人早已下馬於城門內側。除斂曼嵬外,段有、姚仁眾人皆立於馬旁,低頭垂手。下馬之時,段有已將竹棒別於馬鞍之下,貼馬背一側藏住。
姚弼騎馬緩緩而至,至斂曼嵬近前時,斂曼嵬躬身行禮。姚弼騎於馬上,神情倨傲,向斂曼嵬說道:“斂將軍,你見了姚泓,向他傳信,父王喚我去宮中侍疾。”
姚泓便是當今皇太子,姚弼向他說此番話,無非是炫耀自己得寵,已取代太子面父侍疾,另有讓他掂量情勢之意。
斂曼嵬忙抱拳而道:“皇子辛苦,有皇子侍疾,皇帝定龍體無憂,至於太子——末將已有數日未見他了。”
姚弼哼一聲,剛要吆馬起步,呂隆卻說道:“斂將軍,末將甲胃在身,不便下馬,請包涵,聽聞你與反賊姚仁有交情,他可曾前來藏匿於你軍中?你這些軍士中,可有姚仁?”說著便張目望來。
段有心中一驚,思忖道:若是被發現,說不得,只有立斃呂隆,挾持姚弼了!
就聽斂曼嵬厲聲而道:“姚將軍,當眾多軍士之面,你此番言論究是何意?請你自重!”斂曼嵬官職在呂隆之上,故爾他能這般質問。
呂隆嘿嘿一笑,姚弼已策馬而行,便不再糾纏,跟上隨行,數百軍士魚貫而入,從身邊經過。
出清明門之後,斂曼嵬便帶隊向北而行。行不及遠,段有忽然叫住斂曼嵬,說不去其城北宅院了,還是在城外自找地方為好。
姚仁也贊同段有之意,說道:“姚義......呂隆此人,既已懷疑,便會暗中查探,斂兄,咱們的確是大意不得,你萬不可有失。”
便至一僻背處,段有數人脫了軍士服裝,待斂曼嵬離去後,幾人繞至城南,尋得一處破敗院落住了下來。
幾人心中,卻是踏實了許多。姚仁笑道:“做了化子,住此破房爛屋,倒是安穩。
段有與眾人商議,將幾人分為三撥,各司其職:段有與石開負責對付呂隆,姚仁、姚無敵、姚萬敵三人負責對付姚弼,湯黑子負責接應從涼州趕來的田不飽等長安分舵幫眾,並打探陳華、呂華行蹤。
入夜,段有與姚仁五人便離了住處,至長安城外,五人越牆而入,段有與石開前往呂隆府弟,姚仁三人卻是直往皇太子府而去——說服皇太子姚泓主動去為皇帝姚興侍疾。如此,姚弼方能離開皇宮回府。
段有、石開兩人至呂隆府處,見周遭黑沉沉一片,大門口亦無軍士站崗。兩人悄無聲息從側牆躍入,幾個起落,便伏於屋脊之上。
兩人所伏位置,即能隱蔽,又利於伏擊,一旦呂隆進院,段有從房上居高躍下,一擊必中,石開則阻擊呂隆身邊人。兩人議定,最好生擒,萬不得已時則擊殺。
亥時過後,府中已無人走動,各屋中燈光相繼熄滅,四周靜謐一片。
忽然,石開輕捅段有一下,示意他向院中一棵樹上看去,但見那大樹分杈處,一黑影緊貼樹幹,伏身不動。
段有早已發現樹上有人,且知那人早於他與石開二人,應是發現了他們。那人始終未喝破,極有可能亦是呂隆仇家,與他們一般目的。
一直到天明時分,呂隆尚未回府,樹上那人狸貓般滑下,從側牆一躍而出。段有與石開亦撤離,本欲追上問個究竟,又想無必要,便一路不停出城回了所住院落。
不久,姚仁三人亦回來,說已見了太子姚泓,姚泓說今日先去太后處求情侍疾。並說此次皇帝應是病得不輕,宮中太醫、諸皇子皆各懷心事,走動頻繁,姚弼奪嫡之心,昭然若揭,整個長安,已呈山雨欲來之勢。
段有、石開又在呂隆府守了一夜,依然未見其蹤影,前夜樹上那人,乃是在數十丈外一民房上伏了一夜。
段有與石開離開呂隆府,在長安城中遍尋醫館,打探呂華、玲兒訊息。至午時過後,突見與湯黑子一起的一丐幫弟子滿頭大汗而來,急道:“幫主,石長老,湯舵主讓我稟報,呂隆與呂華今早出了城東覆盎門,向東南而去,湯舵主已追蹤而去。我尋了一上午,方找到幫主與長老。”
兩人一聽,即急至城南住處,騎了馬,向東南追去。(到縱橫中文網看正版《繼絕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