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話的,是洛陽茶館中所遇陸聞鼓,羯幫洛陽堂堂主!
段有低聲向楊惠彬說:“他們有十二三個人,你快走,陸聞鼓不會對我咋樣。”
楊惠彬說:“休說此話,我去引開他們,大不了一拚,打不過就跑,跑不過,我跟他們走便是了,你千萬別露面,聽話!”說著便要竄出。
段有一把拽住楊惠彬,從腰間摸出一石子遞於他,說:“陸聞鼓若追上你,你便將這粒石子給他,說你是拓跋雷雲的人。”
“雷雲叔叔?你認識他?有辦法了!” 楊惠彬一喜,轉身而去。
卻見楊惠彬並未逃遁,而是徑直向陸聞鼓等人迎去,雙方相距八九丈時,他從樹林中躍出,陸聞鼓等人唬了一唬,喝道:“你是何人?”
楊惠彬哈哈一笑,嗡聲說道:“陸堂主,奔雷手在此有事,請勿驚擾。”
陸聞鼓一怔:“奔雷手?拓跋雷雲?他在此處?你是何人?”
楊惠彬說道:“我乃奔雷手麾下一小小跑腿的,白無常是也。”說著將蒙面布一掀,復又罩上。
“黑白無常?”陸聞鼓驚道。就聽陸聞鼓身後數人齊呼一聲,聲露驚懼。想是看到了楊惠彬腫脹的嘴。
“黑白無常”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兩大魔頭,聽聞以食小兒為樂,武功高強,嗜血殘忍,行蹤飄忽不定。
陸聞鼓說:“久仰久仰,素聞兩位獨來獨往,怎的卻成了奔雷手手下?”
楊惠彬見陸聞鼓懷疑,將手中石子扔於他,叱道:“還不快滾!”
陸聞鼓接了石子,臉色一變,一揮手,帶眾人轉身而去。
此時段有早已踅至近前大樹後,看到陸聞鼓等人離去,放下心來。
未料陸聞鼓走了幾步,腳步漸慢,及至停下,轉過身來,雙手抱拳,高聲而道:“晚輩陸聞鼓,多謝雷雲前輩贈金大情,請允准晚輩拜見一面。”
楊惠彬叱道:“雷雲前輩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快快離去!”
陸聞鼓充耳不聞,又高聲說:“雷雲前輩,我過來了。”說著帶眾人前來。
突然,陸聞鼓上方“咔嚓”一聲脆響,就見一拇指大石子落下,接著一截樹枝跟著落下,跌於他腳前。
陸聞鼓赫然變色,口不迭地說“得罪得罪”,帶眾人惶惶離去。
石子自是段有彈出。他見陸聞鼓起疑,急切間不顧自己傷勢,運轉真氣,勁通手太陰肺經,力貫手指,一石彈岀,力道竟是大的出奇,直接斷了一根樹枝!
而他則因消耗過大,又頭昏氣喘。為免楊惠彬擔憂,他靠樹而立,調息靜養。
過一陣子,楊惠彬回來,已牽了馬,說:“你好多了?太好啦!陸聞鼓已向山外走了,我們快走,免得他們再追來。”
段有說聲好,跨步而行。哪知剛邁出兩步,就覺氣血翻滾,眼前一黑,一頭栽倒……
段有醒來,見楊惠彬黑亮的眸子定定地望著自己,四周昏暗。問道:“這是何處,我昏迷了多久?”
楊惠彬說:“還在山中,離日間那山坳有十多里,這山洞隱蔽,我封了洞口,別人找不到。你昏迷一天了。”說完又道,“這蛇毒厲害,須得由郎中醫治或是找蛇藥,你在洞中靜養,我已備好食物與清水,在你左手邊,等著我,一定!”便出洞而去。
洞外天已黑。段有抬起右手,見腕處又有被楊惠彬吮吸過毒血的痕跡,心內感動不已。
一直到次日天大亮,楊惠彬回來了。隔遠即喊道:“段兄,段兄!”
段有應了一聲,楊惠彬歡喜而呼。
洞口一開,一道光亮撲進。楊惠彬拽一老郎中進洞,說:“先生快治,治好重謝!”
老郎中看了段有傷勢,又翻眼瞼、看舌胎、切脈,半晌無語。楊惠彬神情緊張,盯著老郎中,問:“咋樣,咋樣?”
老郎中問了毒蛇形狀,說:“是了,是了,此蛇名曰黃老鼠,冬日不眠,其毒猛烈,被它噬了,捱不過三個時辰,幸虧及時排了大部分毒血,公子又命硬,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