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嶼白的表情從不耐煩變成憤怒。
可蘇諾完全止不住,還是在繼續嘔吐。
她昨天根本就沒吃東西,現在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段嶼白抓著她胳膊的手根本就沒有鬆開。
她的手臂纖細,似乎輕輕用力就能折斷。
段嶼白已經記不清上一次這樣抓著她的胳膊是什麼時候,可記憶裡,她原本不應該這麼瘦的。
“對不起!”
再次聽到蘇諾說出這三個字,段嶼白徹底憤怒了。
他用力甩開蘇諾的胳膊。
“你真是夠了,鬧成這樣還不夠嗎?難道要全家陪著你演戲,你才甘心?”
“蘇諾,你適可而止吧!”
蘇諾原本就沒什麼力氣,被他一甩,直接轉了個圈,撞到了櫥櫃上。
額頭上傳來鑽心的疼,可她不敢倒下,而是直接跪在段嶼白麵前。
地上的陶瓷碎片直接扎入了她的掌心,血水從她掌心緩緩流出。
可她好像不知道疼一樣,繼續重複著對不起。
一切都是她的錯,他們說的沒錯。
她就應該死在那個陰森可怖的園區,而不是回來找晦氣。
可她只是想活著,想活著有什麼錯嗎?
她早就已經沒有父母了,只剩下媽媽留下的遺產作為念想。
她不想死,想要活。
可活著真的好累啊。
嘀嗒。
淚水落在手背,滲透上面的針眼。
刺痛傳來,她卻仍舊是跪著,彷彿一隻瀕死的幼貓。
段嶼白憤恨地拎起她的衣領,原本就只有幾十斤的蘇諾被提了起來。
他直接將蘇諾扔回到了雜物室,然後用力關上門。
“處理乾淨。”
他只對傭人丟下一句話,然後大步上樓。
不多時,二樓就傳來了水聲,是段嶼白在洗澡。
蘇諾的房間就在段嶼白斜下方,聽得一清二楚。
她木然地坐在地上,緩緩閉上眼睛。
段嶼白當然是討厭她的,從始至終,他都討厭她。
她就好像是段嶼白生命中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狗皮膏藥四個字形容她,真的再合適不過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抬頭看向幽暗狹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