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長老門中還有其他事宜需要處理,提前走了。
風堂主無需詢問亦知念小嬌是為逃婚而走,畢竟作為森羅殿殿主,怎會讓其獨自外遊,暗衛從始至終保護著她,她的行蹤,於森羅殿高層,都是透明的。森羅殿一眾老人不關心畔月國的皇后是否在位,他們只關心自己的殿主是否安全。風堂主本次來此沱山,也是怕殿主捲入糾紛,叫上趙堂主來保駕護航的,既事情已完結,便也告辭退下了。
如此一番,清醒之人便只剩下念小嬌、青梔、商弘和鍾雨了。見一切歸於平靜,阿金從念小嬌袖中一躍而出,跳上霸王座椅,念小嬌唯見一條蛇形氣浪,自紅寶石中湧出,鑽入阿金體內,消失不見。與此同時,阿金也大了一圈,有大拇指粗細了。
大了一點的阿金伏在黃金翼龍王的遺骨上,悲鳴著。失了脊骨的翼龍,遺骨散落一地,念小嬌上前,拾起所有遺骸,歸於霸王椅上,自此,一代聖獸就連遺骸也已不復當年,化為一堆白骨。
雖不知是何物進了阿金體內,至少於阿金而言,好像並不是壞事,念小嬌亦無深究。
“念姑娘此番再去那裡?”商弘看似隨意地問道。
“此番為尋窮寇羲皇而來,只知他入了倉央,不知去往何處。”
“如若不嫌棄,在下休書一封,讓門中暗哨留意此番動靜,姑娘不妨先與我同伴相行。”商弘相邀道,她一女子游歷在外,實在是不放心,她那個皇帝夫君,還真是心大。
念小嬌一聽商弘願意相助,甚為開懷,蒼穹閣最擅集天下大事小事私事隱事,說好聽叫收集訊息,說不好聽就是聽牆角的。如若在倉央國境,有蒼穹閣都遍尋不到之人,那大概憑一己之力或是森羅殿之力更難尋了。
兩人商議便去那落日巖,尋也許阿金喜歡吃的霞精石,畢竟念小嬌實在不知道怎麼餵養阿金。
落日巖乃倉央西部一個古城,那裡地廣人稀,交通閉塞。數日前閻王府派去執行任務的殺手在落日巖反被人殺害了,此事本不必驚動商弘親自處理,現今既已打算去那裡,他也準備親自查探一番,看看是何方神聖,神通不小
出了沱山,一路行來,鍾雨八卦地問:“念姑娘新婚,何為捨得長途跋涉,遠離皇帝夫君。”
青梔笑得花枝亂顫:“你們蒼穹閣的名聲,怕是被你敗壞了,什麼知天下事,解天下惑。畔月新後逃婚,如此震驚天下之事,竟是不知?”
商弘聽到此處,一絲不解一絲僥倖爬上心頭,面上裝作毫不在意,支起耳朵聽身後二人相談。
商弘初與念小嬌分別之時,每日要屬下上報念小嬌行蹤與訊息,知其陷入戰亂擔心不已,知其逃出包圍,開心不已。直到一日,傳來畔月封后,新後為念氏名喚小嬌。那日商弘生生吐出鬱結在心的一口心血,自此吩咐下屬,再有新後念氏訊息,無論好壞,不用通知於他。女人果真是能演、善變,今日說著歡喜於你,明日便可嫁作他婦,他真真是不懂。
也許整個蒼穹閣都傳著如此勁爆的訊息,但絕無人敢傳至商弘和鍾雨,來觸黴頭,黑閻王商弘的名聲不光是對天下的,更是對蒼穹閣和閻王府所有下屬的,少主的陰晴不定與殺傷力十足,比老閣主更甚。
“竟有此事?為何?”見身後已然因太過震驚,停了言語,商弘只得親自問念小嬌了。
“將軍屍骨未寒,大仇未報,實在是無心思。”念小嬌垂眉,這是其一,其二便是,我心中,已有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有的時候人心可以裝下很多東西,喜歡的各類可心物件,喜食的各種美味佳餚,喜結交的各類朋友;有時候人心小得只接受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男子萬千,只願一人。
“所以還是會回去的?”商弘追問道。
“大概吧。”念小嬌看向遠方道路的盡頭,黛山如墨、碧天遼闊。
“畢竟最美的風景在家的方向。”念小嬌期待著,有那麼一個家,一個自己的家。
一屋一舍,一樹一花,一人相伴。她回頭看向商弘,如若那個家中之人是他,便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