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玄和利言方丈兩兩互不相讓,這可讓錢三豐錢大掌櫃的為難萬分。
本來依著錢三豐的性子,既然他的精神導師兼偶像,利言大師出言以求借貸,那錢三豐自然是一萬個願意,但怎奈他方才與葉清玄都已經討論到借貸細節,這樁生意實在是基本已經定下了。
在此時,利言方丈這才出言橫插一手,所以讓錢三豐有些為難的同時,也在心中微微埋怨自己這位精神導師,“大師,你若是早說話,不就沒這事兒了嗎?”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利言老和尚故意的,這利言自有訊息來源渠道,在他聽說葉清玄隨袁風前往詩會後,自己也是讓門下弟子向錢三豐要了請帖,也來到了這詩會。
方才他之所以沒有動作,是因為他還沒搞清楚葉清玄的目的,當他搞清楚之後,這才想藉著自己與錢三豐的關係,故意從葉清玄手中奪走借貸款項,讓葉清玄嚐嚐煮熟的鴨子飛了的感覺。
原本,一個出家人自然不應如此妄動無名,但一來葉清玄“搶”了他飛來寺的香火在前,在清淨寺前落了他這位高僧的面子在中,在加上佛道不同流的教義在後,這利言方丈,自然是想狠狠地打擊葉清玄一次,讓他嚐嚐失去的滋味。
所以,這才有了眼前讓錢三豐為難的一幕。
原本,利言認定,只要自已一說話,錢三豐必然二話沒有,將貸款放給自己,然而他卻是估計錯了一個商人的顧慮。
商人行商首重信譽,若是利言先開口自然錢大掌櫃的沒有二話,但此時卻是葉清玄先開口,甚至生意都談的差不多了,若是此時錢大掌櫃的反悔,那他行商的信譽,可就難免有所損傷。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錢三豐側目偷偷看了看,坐在葉清玄身側一臉不悅之色的袁風。
若是沒有袁風引薦,那錢三豐咬咬牙,毀約也就毀約了,即便信譽有所損傷,但以他錢大掌櫃的在荊州的威望,這點損傷只要稍作彌補,也就這麼著了,但是有袁風在場,錢大掌櫃的卻不敢這樣辦了。
商人行商除了信譽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朝中有人,這一點古往今來全都一樣。
身為一個現代人,即便沒有接觸過,但是也算是有所耳聞,相比於葉清玄,這利言大師卻是吃了這方面的虧。
想想也是,這老和尚即便真的是佛法高深,縱然素日裡接觸各類香客,但誰也不會給一個出家人去講這些東西,在沒有資訊來源的情況下,他又怎會真正明白商場之上的這些門道。
在利言看來,對佛祖的信仰,自然高於一切,而錢三豐正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即便他有所顧忌,但卻也大不過佛祖去。
於是利言錯估了錢三豐的心理,說到底,錢三豐首先還是一個商人。
袁風在荊州雖不能說權勢滔天,但也算得上是在州府之中身居高位,在那州牧司馬睿眼前,他的話也算得上是舉足輕重。
若是此時因為葉清玄的事情,惡了袁風,到時候袁風在司馬睿面前隨便說上幾句,或者親自使個絆子,即便裕隆錢莊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傷,但總算是與官家有了嫌隙,那損失可就不止五萬兩這麼點了。
一時間錢大掌櫃的臉現為難之色,一旁的利言見此,心中不悅,臉上也沒表現出來,但眼中看向錢三豐的眼神,不由的帶上了幾分肅然。
而那袁風可不講究這麼多,原本熱切的神色早就斂去,換上了一副冷淡中帶著不滿的表情。
“青玄道長何等人也?又豈是利言能比得上?即便他佛法高深,但青玄道長,那可是可以和三清天尊直接溝通之人!”當日玉虛觀中發生的一切,讓袁風簡直對葉清玄崇拜的不得了。
正如他自己所說,若非司馬睿的知遇之恩未報,他早就去玉虛宮出家,拜入葉清玄坐下當道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