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
“我現在去帶他過來。”
我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很快又是一陣驚訝。我原本是因為最近才養成了摸肚子的習慣,可這原是在幻境裡,但我卻發現女嬌也有了身孕,這算是巧合嗎?
不多一會兒,一個裹著獸皮的男人進到屋內,粗陋地行了李,便吾呀爾呀的說了一通,我原本的意識是實在聽不大懂,好一番折騰才勉強譯出了其中幾句,但我身體裡女嬌的意識卻開始洶湧起來,我心口一陣陣發緊,只覺得十分憋悶,然後又十分生氣,接著,我腦海中便莫名多出了許多新的記憶,似乎是關於大禹和巫山神女的。
待那男子出了門,我發現自己已然泣不成聲,就著這悲傷的情緒,我才理清了來龍去脈。
那男子大抵是來幫大禹傳話的,說他當初娶女嬌為妻,就是為了得到塗山氏族的支援以奪得首領之位,而現在,他一心要治理水害,而只有巫山神女可以助他成功,然神女對他一見傾心,所以,他決定拋棄女嬌,娶神女為妻。
難怪女嬌會如此難過了,嫁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曾經的恩愛都是虛情假意不說,現在有了身孕卻要被無情的拋棄,要怪就怪這女嬌對大禹卻是動了真情的,自大禹走後,還日日站在山頭張望,盼夫歸來,結果竟然等來了這樣的結果。
花鳥推門進來見我這般滿臉淚痕,很是詫異,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
而這一刻,我僅有一個十分堅定的念頭,就是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但立刻,卻有另一個聲音告訴我,這並不是我自己的決定。
這樣被兩個不同意識支配的感覺,著實難受。但這感覺,我已不是第一次嘗試了,相比之下,至少現在我還能有選擇由哪種意識支配自己行為的能力,而此前,連身體都似乎不是我自己的了。
雖然我自己的意識並沒有那麼大的情緒波動,但此刻我身在幻境當中,我所做出的每一個選擇,或許都會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有所影響,所以,我是否該遵循著女嬌的原本記憶,去完成接下來的情節呢?
“我們現在要回塗山。”
花鳥迷惑地點著頭,一臉茫然。
“大禹將女嬌拋棄了,要和巫山神女成婚,所以,女嬌要離開這個地方,回到自己的部族去。”
花鳥瞪大了眼睛:“大禹要和巫山神女成婚?怎麼可能呢?如果大禹和巫山神女成婚了,那她就不會鬱鬱而終了,她如果沒有鬱鬱而終,就不會有巫山神女墓,如果沒有巫山神女墓,那神獸哥哥就不會被神農派去鎮守了,如果他不去鎮守,那也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了!所以,這怎麼可能呢?”她這一連竄的推斷,讓我著實吃了一驚,但她卻靈光一閃般地接著說,“對呀!!這就是說,只要大禹和巫山神女成婚了,那神獸哥哥就會好好的了,就不會死了!所以,大禹應當和巫山神女成婚的!”她越說越興高采烈起來。
“花鳥!我們沒有穿越到過去,我們只是在幻境裡!你明白嗎?就算大禹和巫山神女在幻境裡成婚了,你的神獸哥哥也不會回到過去!”我不得不將她從這虛幻的假設中拖出來,迴歸現實。
被我這麼一說,她瞬間就沉默了,整個房間裡,一下子被深深的失落感填滿,我有些後悔打斷了她美好的願景。但此刻,我們卻沒有多少時間耽誤了。
“走吧,我們去塗山。”
她默默轉過身,弓著身子,我想她應是想變回鵬鳥的身體,載我去塗山,但此刻卻只是一個穿著簡陋布衣的小姑娘站在門口彎著身子而已。在幻境裡,難道我們都失去原本的靈力了嗎?
她就這樣彎了一會,也發現了這個不爭的事實,趕緊站直了身子轉頭看我,也是一臉詫異。
“看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幻境裡的這個身份,然後走一步看一步了。幻境裡這些人,似乎都是在上古時期真實存在的,我們也不能輕易打亂他們的經歷。所以,我們要小心行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這就空間法術回塗山去吧,我們現在是塗山氏,有九尾狐族的空間法術。”
說罷,我依循女嬌的記憶略微催動了靈力,果然能夠操控空間法術。不消一刻,我們便已經身在塗山半山的氏族聚集地外了。
隨即,已經有幾個穿著樸素的塗山氏族人發現了我們,並迎到了跟前。我先是有些慌亂,但很快,女嬌的意識便代替我與他們進行了對話,告訴了他們女嬌被大禹拋棄的始末。
那些塗山氏族人果然十分激動,將我簇擁著來到一間土屋門前,屋內走出了一位長者,是女嬌的父親,也就是塗山氏族長。他十分嚴肅地寧聽著族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憤然敘述,眉頭卻越皺越緊。而此時的女嬌已然精神崩塌,淚如雨下,我只覺得從頭到尾都被這悲憤且哀怨的情緒浸透了。
但很快,族長便做出了一個決定:塗山氏族人全體出動,趕赴巫山找大禹要個說法。
這個命令一下達,塗山氏族人紛紛義憤填膺,取了兵器,紛紛催動空間法術,下一瞬,我們便已經離開了塗山的聚集地,轉而身在巫山十二峰的第五峰,也就是大禹和巫山神女所在的那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