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炙熱的烈焰即將崩發的前一刻,地面的溫度降了下來,睚眥狠狠呼了一口氣,雙腳重重落在地上。
“吾在此鎮守三千餘年,莫非真要於今有負於對我主神農之承諾?”睚眥自言自語,最終長長嘆了一口氣。
“既然事已至此,請您感念神農大神悲憫之心,讓這靈芝禁域中的生靈得以解脫吧,至於怨念一事,或許,只有你我共同施法,才能勉強再次重設封印。”
“罷了!神女遺族尚可離開,但九尾妖狐一族犯下大錯,那族長更野心勃勃,若放任離開,恐成大患。”
“我正是為此而來。請容我三日,我會親自到九尾狐族加以阻止,希望為時不晚。”
“哼!悲夙,爾對妖族之仁慈,恐亦會生出大患。”
“昔日神女與妖界聖女亦有些交情,妖族也並非皆為大奸大惡,眾生存在皆有定數,何必趕盡殺絕呢?”
“哼!若非如此,我早將九尾妖狐一眾滅了!”睚眥悻悻而言,隨即那巨大的身形便慢慢消失了。
我若有所思,卻又因為思緒太過雜亂,終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多思無益,我們這便去九尾狐族據點吧。”
悲夙仍是一眼將我看穿。
沉默片刻,我們便已踏上了去九尾狐族據點的方向。
過了思之淵,便再次進入了之前設下千狐迷障的那片樹林,但這一次卻沒有進入幻境,我這才發現這片樹林並不深,只一刻鐘不到的功夫眼前便已經開闊起來,繼而便進入了那條石頭小徑。
再次來到那些居住著九尾狐族的石頭房子跟前時,悲夙默默上前輕觸了觸某個石縫中鑽出的黑色植物,又是好一陣嘆息。
我帶著悲夙來到了族長所在的石屋前,子桑便迎面出來了。
“姑娘這是……如緣那丫頭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你們可找到那魔氣的源頭了?你身後這位……是誰?”子桑看起來十分警惕,還有些擔憂。
“魔氣的源頭,我們已經找到了,但如緣……”我實在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
“丫頭怎麼了?”子桑立刻急切起來,那絕美的前額也微微皺了起來。
“你是九尾狐族的卜者?”悲夙卻似乎並沒有因為子桑的舉動有所波動。
“你究竟是何人?”子桑越發警惕了,從他眸中,我似乎已感到一絲殺氣。
“我乃崑崙鏡之靈,悲夙。”
“到此為何?”
“為阻止你族族長吸食魔氣一事。”
“放肆!”
子桑瞬間失去了耐性,他長袖一揮,一道凌厲的靈力瞬間向悲夙直逼過去,雖說並非殺招,卻已是迅猛非常,我下意識地向旁退讓,卻見悲夙仍然一動不動。她雙眼定神,將右手緩緩抬起,卻似乎絲毫沒有慢過那道銳利的靈力。只一定、一擋,便見一片光芒在她掌間一閃而過,那道靈力便已化為烏有。
“歷代卜者深諳九尾狐族之最高機密,且擔負著輔佐族長,為九尾狐族規避和抵擋重要災劫的重責,難道你這要縱容此任族長墮落為魔嗎?若真如此,九尾狐族畢將迎來滅族之災。”
“若非那睚眥將我族強行困在此處,族長又何苦出此下策?”
“竟不惜修習禁術,妄圖借魔氣之力來破除睚眥的結界嗎?太過天真了。你可知九尾狐一族為何將修煉魔氣列為禁術?僅僅是因為族中長輩不恥此等行徑嗎?身為卜者,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視而不見,你可知這會給九尾狐族帶來什麼?”
“我又何嘗不知此間兇險?可如若我族長期被困於此,族人被魔氣侵蝕,那同樣面對的是滅族之禍!族長寧願犧牲自己,保全族周全,若他日不幸遭魔氣反噬,他必自我了斷,以避免一場殺戮和浩劫。”
“你當真以為在被魔氣徹底侵蝕內心之後,他還能心甘情願自我了斷嗎?你難道忘了青丘國滅國的慘像了嗎?若非有神女碧玉簪,你九尾狐族只怕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