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入口剛一開啟,外面的太陽光便肆意地揮灑進了昏暗的牢房內,本來死氣沉沉的牢房突然變得鼎沸起來。
“大人冤枉啊!”
“世子爺,我是無辜的呀!”
等奉凌汐纖細的身影揹著光出現在大牢門口的時候,剛才還爭先恐後嘶吼的聲音就好像千百隻鴨子徒然被人捏住了嗓子一樣,戛然而止!
牢中所有人都愕然地看著身著米白色彈墨藤紋華裙的奉凌汐,身上有著與牢房格格不入的恬靜氣質緩緩行來。
她身後的陽光給她輕柔的鍍上一層金色背影,恬靜中又分明多了一些神聖,讓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心。
待到奉凌汐身後的牢房大門“轟隆”一聲重新關上,整個大牢內從重新變得昏暗後,眾人才回過神來。
黑衣聖使是重犯,所以被關押在最靠裡,最為結實的牢房中。
想要抵達關押黑衣聖使的牢房,就需要穿過有著左右兩排牢房的通道。
當奉凌汐經過女牢的時候,驀然從牢房的內伸出一隻纖細瘦弱的手。
奉凌汐的餘光看到有隻手朝她的臉撓過來,當即腳下一錯,錯開半個身子,那隻人手在她的臉邊險險落空。
奉凌汐的眉蹙了蹙,櫻唇抿了抿,看向那隻落空的手。
這隻手特別乾瘦,上面的指甲已經很久沒有修剪了,之間尖利甲縫中藏著汙垢,若是這一爪子真的撓準了,非得把她的臉撓出血痕來。
若是普通人被撓傷了,而且指甲縫中的汙物接觸到傷口,一個處理不好,便是發炎化膿,留疤,毀容的後果。
奉凌汐的眼神冷了冷,看向牢中那個女子。
女子因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洗澡了,身上透著一股酸臭味,普通的五官顏色現在灰撲撲的,姿色更不起眼了,特別是頭上頂著一腦袋糾結成團,亂糟糟的頭髮。
“蘇大姑娘?”奉凌汐勉強把眼前這個女子與記憶中撲到晏衍懷中嚶嚶嬰的女子對照在一起。
看到奉凌汐根本不在意她,甚至已經把她拋之腦後的蘇大姑娘面容扭曲,眼神惡毒地盯著奉凌汐。
嗓音尖銳地說道:“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我一定會和晏世子在一起了。”
蘇大姑娘覺得在奉凌汐沒有出現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她還可以抱著晏世子,但是自從奉凌汐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不僅晏世子對他冷若冰霜,就是爹爹也被剝了官服,摘了官帽,曾經風光無限的一家人現在都成了階下囚。
蘇大姑娘不願意恨晏衍,於是把一切的錯都歸咎在奉凌汐的身上。
無辜的奉凌汐:……
剛才蘇大姑娘想要欺負奉凌汐的一幕可是被一直跟著進了牢房的白蘇看見了,白蘇雖然傻了,但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卻是沒有變過,特別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要欺負他一心想要保護的人。
還沒等奉凌汐反應過來,白蘇已經驀然伸出雙手從柱子的縫隙中穿過去,如閃電一般迅速地攥住了蘇大姑娘的雙手。
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死死攥著蘇大姑娘的手就往她自己的臉上揮去。
也不知白蘇攥著什麼穴位了,蘇大姑娘雖然想要攥進拳頭,不把手指上尖利的指甲張開,但是被白蘇攥著的手卻怎麼也合不上。
就這麼驚悚地看著白蘇攥著她的手在她自己的臉上左右開弓著。
“啪啪”的巴掌聲連帶這尖利的指甲把臉上的皮肉刮破,帶著一道道血痕,好似被瘋貓照著臉恨恨死撓了一通一樣,看起來可怖極了。
白蘇這一波騷操作太快,等白蘇送開蘇大姑娘,得意洋洋得著奉凌汐誇誇他的時候,不過用了五六息的時間而已。
奉凌汐嘴角忍不住抽抽,現在蘇大姑娘已經受了懲罰,她也打算不與蘇大姑娘計較了,因為依照蘇府尹犯下的事,蘇大姑娘運氣好點就是送入教坊,不然便是充做軍妓,剩下的只有殺頭了。
可是她是不願意計較了,但是蘇大姑娘卻不甘心極了,另外蘇夫人也氣狠了奉凌汐欺負她女兒,開始口不擇言地辱罵起奉凌汐賤人賤貨等及其難聽的字眼。
蘇夫人顯然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今日若是站在她面前的是冷臉的晏衍,或者白蘇把蘇大姑娘四肢敲斷,蘇夫人估計也只敢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但是現在蘇夫人所看到的奉凌汐是柔弱的,眉宇間還有一股稚氣,顯然就像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姑娘家。
她覺得這樣的姑娘,只要她厲聲喝斥,定能讓奉凌汐嚇得面無人色,或許還能讓這小姑娘給弄點吃喝用的東西來呢。
有著小精明的蘇夫人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當她的辱罵涉及到奉凌汐家中長輩的時候,本來要離開的奉凌汐倏然頓住了腳步。
當奉凌汐轉身之後,蘇夫人對上的便是奉凌汐冷厲得與晏世子如出一轍的冷漠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