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奉凌汐接過宮嬤嬤遞過來的匣子時,沈笙月噔噔噔地跑離席位,來到奉凌汐的面前,面上露出諷刺的神情,聲音脆響地大聲說道。
“奉凌汐,剛赴宴時,我便聽聞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能回答我的疑問嗎?聽說你跟淮南王府世子有舊?”
沈笙月本來想說有‘姦情’這個詞的,可話都到嘴邊了,卻驟然感覺到後腦勺被人盯得嗖嗖涼,姦情這二字便硬生生地嚥了回去,改成委婉的‘有舊’。
沈笙月的表現讓不遠處的奉凌羽在心底暗暗罵了一聲蠢貨!她還以為沈笙月出馬,能亂拳打死老師傅呢!卻臨到頭是個慫包!
內心抑鬱的奉凌羽把視線轉到正緊張盯著奉凌汐的蔡嬤嬤身上,她慢慢地籲出一口鬱氣。
心道:只要目的達到就好,等蔡嬤嬤知道奉凌汐不過是胡謅出她與淮南王府世子的關係,那麼就由不得她不想嫁了。
想到這裡,奉凌羽擰了擰眉,疑惑奉凌汐怎麼會突然生出拒絕寧慶伯府這門婚事的?難道是發現了什麼不成?
不過她又想到奉凌汐打從出生起,就極少出門,就算出門也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動。
自信的奉凌羽當即把奉凌汐可能知曉隱秘之事的可能性排除了,寧慶伯府可是她和姨娘千挑萬選才挑出來的極品人家呢!奉凌羽看向奉凌汐的眼神充滿惡毒。
奉凌汐也察覺到蔡嬤嬤灼灼的目光了,以及福安公主探究的視線,頓時,奉凌汐有些緊張起來,雖然她已經提前讓瑞杏去跟淮南王府的世子打了招呼,但是卻不知晏衍世子會不會配合她呢?
心中忐忑的奉凌汐緩緩抬眸,纖長如蝶翼的眼睫輕輕顫著,看向男賓席上正低頭把玩酒杯的淮南王府世子。
沈笙月的聲音這麼響亮,但是晏世子卻仿若沒有聽到一樣,頓時,奉凌汐有些拿不準他心底的想法了。
可是,她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蔡嬤嬤覺得她所說的話並沒有扯謊,這樣,她以後才能有足夠的時間為慢慢佈局。
別逼得無路可走的奉凌汐深吸一口氣,徒然揚起一抹清甜的笑意,梨渦若隱若現,嗓音柔軟,她肯定地回答沈笙月的疑問:“當然是有舊的。”
奉凌汐剛說完,她便察覺到,原本正在安靜把玩酒盅的淮南王府世子驀然抬起頭朝她看過來。
而在場眾人無不意外地皆瞪大了眼,視線不時在奉凌汐和淮南王府世子的身上來回徘徊著,眼底興奮地閃過八卦。
眾人好奇,像淮南王府世子那樣的天然移動冰庫,異性要離一丈遠才安全的人怎麼就能和名聲不顯的奉六姑娘有了交集了呢?
不過,當一些男子細細地打量起安國侯府這閒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間如弱柳扶風的奉六姑娘後,那心底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憐惜之意,便覺得,若是與奉六姑娘相處,百鍊鋼也能變成繞指柔了吧?
奉凌汐迎著淮南王府世子深邃暗沉的目光,臉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其實心底卻緊張得一匹。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奉凌汐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好緊張……
拿不準晏世子想法的奉凌汐打算主動點,她不能等晏世子當眾打臉,開口說本世子和她不熟,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於是,奉凌汐輕移蓮步,帶著得體的笑,緩緩走向正靜靜看著她,眼底古井無波的晏世子。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奉凌汐身上,隨著她移動而移動著。
當奉凌汐來到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晏世子面前時,她露出的笑中透出了更多討好的意思。
那帶著殷紅淚痣的眼水盈盈的,在巴掌大白淨的臉上生動極了,只需一眼,晏衍便能讀懂奉六姑娘求饒和拜託的意思。
不由得,晏衍微擰眉:她很像一個人……
爾後,晏衍又心中好奇,看著柔柔弱弱的奉六姑娘膽子何其之大!還有,她怎麼會知道就連他都不清楚的淮河河道匪患秘辛呢?
隨著晏衍這一擰眉,奉凌汐當即心底一咯噔,當即緊張地先下口為強。
“晏衍,別來無恙?”她的聲音軟糯中帶著吳儂軟語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