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個流行百萬富翁一詞的年代,有人動不動要給陳翰一千萬,如果不是知道三哥這幾年基本不花錢,只進賬,我也無法想象。
“我啊……收租的……”三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是家裡房子比較多。”
我心內翻了個白眼,只道那哪是比較多……
“沈氏家族的天河山集團您聽說過嗎?”十年嘿嘿一樂,看笑話似的盯著陳翰,伸出手指了指三哥,“他爹開的。”
“什麼?”虛弱的陳翰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連日來的悲傷氛圍,瞬間被這震驚沖淡了。
周叔不可思議的張著嘴好久,最終擦了擦眼鏡感嘆道:“難怪追悼會那天沈雙河會來了。我多嘴問一句沈先生,您那樣的家庭,能夠允許您和少爺……”
三哥笑著把陳翰按回沙發上答到:“您多慮了周叔,陳翰都見過家長了。”
說罷用胳膊肘撞了撞陳翰,陳翰呆呆地點點頭,還在震驚中沒回來。
三哥接著道:“那天您帶我拜過陳老爺子了,我就當我也見過家長了。”
“難怪老爺找了好幾撥人查,也沒查出你的背景來,沈家把你保護的很好。”三哥點點頭,眼底的自責轉瞬即逝。
陳翰毫無靈魂地又被攙著回了屋,始終都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考慮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我和十年不得不第二天就回去上班了。可是一回公司就發現變化來得很明顯,從保安到保潔,看我的眼神,都極度引起不適,待我望回去,他們又避開了我的視線。
“真讓人不舒服。”我自言自語著走到辦公室,果不其然,一天下來,沒有任何工作的進入,當然也沒任何人造訪。
午飯時間,一眼望去整個食堂,竟沒人敢和我坐在一桌,十年依然能和公關部的打成一片,只有我,當時葬禮上公開堅定地站在陳翰身後的我,被孤立了。我冷眼掃了下週圍的竊竊私語,覺得也真是可笑,之前前呼後擁,一口一句鹿秘書,鹿姐姐的,一份遺囑竟能把人都立跑了。我自嘲地笑了笑心想也挺好,好歹清淨了。
“幹嘛呢?就見你自個兒坐這兒搖著頭。”
我感覺自己從頭髮絲兒到腳趾頭都被這一聲兒喚醒了,鼻子甚至都中毒了似的有點發酸,抬頭望去,發現不止是鄭燕,還有巧玲也端著缸子坐了下來。
“你倆還敢和我坐一桌啊?”我舀了一大勺菜,塞了滿嘴,掩飾自己快要湧出眼眶的淚珠。
“呦,怎麼著?最近趕時髦呢,一碗全是素。”巧玲樂著給我展示了下自己碗裡的肉。
我白了她眼,抱怨道:“還不是連食堂大媽都勢利眼!要不是我一直嚷嚷著,堵著後面兒的打飯了,這倆素的也不捨得賞我呢!”
她倆都讓我說樂了,笑了半天,我也沒忍住跟著笑了好久。我們像三個神經病一樣,自顧自樂著,懶得理邊上怪異的目光。
“其實不止我倆,你看那桌。”巧玲揮了揮筷子,指著我身後。
我扭頭一看,發現不遠處慶喜和萌萌正好和我對上眼。他倆偷偷摸摸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關注我們這邊,趕忙揮了揮拳頭,做了個“加油”的口型。
我心裡湧起一股暖流,覺得鼻子又酸了。劉雲從我身邊過的時候還特意跟我打了招呼,遞給我一個蘋果。
“小鹿!”江芯悅端著飯缸從我身邊經過時,喊了我一聲,我心裡一感動正想回應。
她便放下飯缸一把抓住我的手,語氣又急又擔憂:“你沒事吧小鹿?我看你憔悴了好多,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我正納悶芯悅姐那麼火爆一個人怎麼突然這麼婆婆媽媽了,就感覺一個小紙團進了手裡,我短暫地一愣,江芯悅卻面上沒一點兒變化,接著道:“不管發生什麼,飯得按時吃,千萬照顧好自己。”
說著,沒等我回話,江芯悅便端起飯缸,徑直離開了。
“怎麼回事?芯悅姐最近走溫情路線了?”巧玲納悶地看了眼遠去的江芯悅問到。
我笑笑沒回話,默默抓緊了手裡的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