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景邁的身體都在顫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陳翀我就想問一句,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
陳翀表面上依舊溫文爾雅的樣子:“你是叫景邁對吧?我對你有印象,可是你問這話什麼意思?我沒聽懂。”
“你少裝蒜!我問你!新耀集團董事長,怎麼死的?”景邁用盡力氣喊出這句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陳翀身上,陳翀卻面不改色道:“哦,原來是新耀的少東家啊。您怎麼問我這個問題呢?我好像在新聞上看到過,王董是自殺的吧,我想諸位應該也看到過這個新聞,當時鋪天蓋地可都是這大標題……”
“你放屁!我爸不會自殺!我們前一天才打過電話,他說要來接我!是你!是你!”
“景邁冷靜!”我感覺到脖子上有點刺痛,十年在遠處吼著,我才意識到,景邁不小心劃到我了……
我看到幾位警官皺起了眉頭,但卻有兩個記者偷偷把攝影機關了。
“景邁,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令尊的事,我也很遺憾。”
陳翀話音剛落,便有幾個舉著槍的警察爬了上來,看三個民警的態度,這些應該是市局的人。其中一個臉色黝黑的像是頭兒,他朝徐警官打了招呼,便點了點頭,讓身後的人散成一排把進出道路都堵上了。
“陳翀,我勸你現在把真相說出來,不然我就告訴記者和警察你的牙科醫院到底準備做的是什麼買賣!”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愣住了,連我也忘了疼。
陳翀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還有陳氏基金,需不需要我在這裡喊出來它是做什麼的?”景邁說道這裡,突然冷笑一聲,“陳翀,我想你的客戶都不知道你自己記了賬吧?”
陳翀常年一個表情的臉,終於出現了變化,剎那鐵青,連手都不自然地動了起來。
“我只想知道我爸事情的真相,你告訴我,我就守口如瓶。不然我就一個一個幫你公佈,我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
陳翀皺了下眉,眼角餘光瞥了瞥遠方,然後抱著手帶著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把臉朝向我們,這個角度只有我和景邁看的到。他看著景邁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知——道——”
景邁氣得直抖,連帶著身子都傾斜向一邊,他冷笑著說:“好麼,既然這樣咱們先來聊聊陳氏基金的……”
“砰”的一聲,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就連我,距離這麼近的我,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直到我感覺到脖子上的刀滑落到腳邊,對面人臉一個個變得扭曲,耳邊不斷傳來大喊的聲音:“誰開的槍?!”
我不敢轉身,不敢相信,直到血漫進了我的眼底……一陣嗡鳴充斥了我的大腦,那麼近……他胸口全是血……
“救護車……景邁……景邁……”
景邁身體抽搐著,張嘴想說什麼,可出口的只有鮮血……
我跪在地上,使勁壓住他的傷口……眼淚不自覺地就往下掉。
“老鹿……兜……兜……裡……”
“你別說話!”我哭著吼道。
“兜裡……”
我視線越來模糊,慌忙從景邁的褲兜裡翻出一個紙團。
我彷彿看見景邁笑了,他想伸出手來,想說什麼,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老……鹿……我……”
那隻手逐漸垂下,再也沒能抬起來……
“景邁……你說,我聽著……你說啊!景邁!景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