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們當即一停,隨即,更加密集如同雨點一般的鼓點從蒙皮大鼓之中傳遍四周。
“殺!!!”
鼓點一變,一開始還收著的王犁部士卒頃刻間化身為了血海惡獸,三四個月不間斷的草原屠戮將這夥人養成了十足的戰爭機器。
配合默契。
擋槍補刀。
側馬矮身。
一伍又一伍,這些傢伙就像是一臺儀器裡最為精密的零件一般環環相扣。
戰場開始向一面圍攏,一開始進入黑壓壓軍陣之中的白線從軍陣的末尾炸裂而出,飛濺的血水在半空中炸開,胡二一臉的猙獰,吐出了口中的一塊碎肉。
“胡二!胡二!!!”
具裝騎兵們衝出軍陣沒有片刻的停留,直直的衝出數千米才在距離的輔助下將馬身迴轉了過來。
“啊!!胡二啊!!”
調轉過來馬身,胡二雙腳踩在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馬鐙之上怒吼著帶領具裝騎兵再次衝入軍陣。
又是人仰馬翻一片。
烏桓人開始哭了。
是真的哭了。
一些直面胡二還幸運存活下來的烏桓人鼻涕眼淚沾了滿臉。
他們是新兵?
並不是,草原人沒有新兵一說,從小開始,他們就在馬背上練習著戰爭的技巧,只不過練習的物件是牛,是羊。
但如今,好像是牛是羊的是他們。
張啟的大軍倒下一個兩個沒人在乎,但是他們的人倒下一個兩個牽連的卻是幾十上百人。
從一開始戰爭就不對立,張啟的人無懼死亡,甚至期待死亡,而烏桓,他們畏懼死亡。
人一死多了,他們就怕了,就慌了。
騎馬的烏桓人不是漢朝的步兵,面對死亡的場面,他們能逃!
所以亂了,一切都亂了。
沒有人再去聽百長千長的號令,每一個烏桓人都在為生而努力著。
“勸降!”
張啟再次大吼。
身邊旗手飛速後退衝鼓手號手那邊揮舞勸降的旗幟。
鼓點一停。
號聲四起。
硝煙四散,各部大軍一邊殺敵一邊高呼下馬跪地者免死。
一開始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