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廑王沒有護短的意思,這個時候跟在廑王妃身邊的婢女式薇不免昂頭盯了盯廑側妃,照樣有恃無恐:“廑側妃,我家王妃的話你是沒聽見沒!還不速速打水去!”
忍字頭上一把刀猛地插在雲胡姒的心尖上,也罷!
看到雲胡姒去了,蕭美嫫才放心回過身去拉廑王,聲音輕輕柔柔:“殿下,您在忙些什麼呀,為何小嫫找了您半天都沒找著呢?”
早已對這個女人厭惡至極,黎桑非靖冷著唇闔上眼睛隻字未吐。
這邊一句句殿下叫著軟磨硬泡,那邊雲胡姒也把水打來了。
蕭美嫫盯了眼那盆那帕子,再看看放下就靠邊站著的雲胡姒,可笑地搖搖頭問:“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自己動手洗吧?”
聽到這話,再看到那攤在半空的手,雲胡姒恨不得掀起那盆便砸在她臉上!
只是,卻被蕭美嫫先發制人。
“你要燙死我呀!”那擰乾了送過來的帕子還沒沾到她的指尖,蕭美嫫的手背便順勢一抬,將那帕子直接扇回到雲胡姒的身上,“去!換一盆!”
被濺了一臉水漬的雲胡姒瞳孔不斷擴張,幾乎要吃人,可她再看一看倚靠在榻上閉目不動聲色的廑王,又猛地說服自己忍住!
“你要凍死我呀!”
“去!換一盆!”
看著雲胡姒一來二去的,蕭美嫫心裡得意極了,看差不多了,忙厲色將她逐開,換了式薇過來伺候。
待她把自己拾掇乾淨了,這才親手下了水擰了帕子,二話不說便要往廑王臉上送,“殿下,來!小嫫為殿下洗臉、擦手。”
廑王似乎是睡過去了,沒有來得及防備,一睜眼一坨亂七八糟的鬼東西直往他臉上貼,嚇得掙扎連連,眼裡滿是驚恐。
見狀,一旁的宗憲實在是忍不住偷笑起來。
廑王搶了帕子隨便揩了兩下手便丟回那盆中,心想她總該鬧完了吧!?
蕭美嫫滿意地示意了一眼那盆之後,便讓雲胡姒滾了,與此同時,手掌拍了拍,門外陸陸續續送進來了許多婢子,手託承盤,錯落有致。
愕然盯住驀然擺了一案子的佳餚和美酒,特備是一對杯盞,廑王頓時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蕭美嫫,眼裡滿是警告,彷彿在說:“別太過分!”
蕭美嫫卻是不慌不忙,命人全都出去,並把門鎖上,還著重強調了一句,“沒有我的應許,誰也不準進來打擾!”
什麼!
“廑王妃你究竟想要怎樣!”黎桑非靖終於按耐不住,狠狠質問。
她卻自顧自提壺倒酒優哉遊哉,猛然意識到宗憲也被式薇拖走了,忙喊住他:“宗憲!”
宗憲攤攤手,也好無奈,實則跑得比誰還快。
“既然殿下不願到小嫫的白首閣去,小嫫便只能逮著機會往殿下的書房送了,”蕭美嫫斟好兩杯酒,一杯拿在手裡,一杯送到廑王面前,“今天是殿下的生辰,殿下估計自己都忘了吧?”
被那聲音一驚,黎桑非靖目光怔了怔,眼珠子轉轉這才想起來什麼。
蕭美嫫又道:“前兩年皆因殿下不在府中連連耽擱,每逢今日小嫫只能站在樓臺對月一拜,祈禱殿下一切安好。今日好不容易碰上,小嫫怎麼也要陪著殿下好好慶祝一番,以彌補兩年的失責。”
廑王心中不由得頓了頓,沒想到她這般有心,一直記得他的生辰……
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冷靜下來說話,看著還是挺舒服的。
“每每想起,心中多有愧疚……”說著,她腦袋一偏,眼睛眨了眨,忍住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