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木彥兒長評加更】
萬壽宮,安福殿中,太皇太后坐在榻前把下面的人端詳了一遍,“你便是燕氏的後人,燕溫婉?”
白餌聽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不免一驚,不曾想上頭那位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她目光稍稍抬起,微笑地點了點頭。
太皇太后看著那模子,也微微點了點頭:“的確有你母親的幾分神韻在。”
燕溫婉的母親?燕如畫?神韻?
白餌當時就驚了,這話從何說起?
“哀家還記得,當時你母親是誥命夫人,在先皇后的生辰宴上,哀家同你母親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她談吐舉止頗是淑麗,與哀家論起詩文來,亦是對答如流,而今你封了才人,可見,你還是隨你母親的。”太皇太后淡淡回憶起。
她這才明白過來。
經太皇太后這麼一說,她還真是好奇,這個燕如畫到底長什麼樣子,竟能教兩鬢斑白之人看出幾分相似的神韻來?
不敢承受這等讚美,她謙遜道:“承蒙太皇太后還記得……只是說起先妣的遺德,溫婉自愧不如!”
須臾,只覺得太皇太后和海姑姑看了自己一眼,不禁相視笑了,大抵是覺得自己這份謙遜的態度,也隨燕如畫吧!
白餌開始有些焦頭爛額,這太皇太后突然來道旨意,難不成是她老人家寂寞偶然想起燕如畫這個人遂找她拉家常?
不過這第一印象似乎還不錯,她可聽說上面那位對漠滄無痕素來疼愛有加,漠滄無痕對之亦無比敬重,欲拿下漠滄無痕,往後可能還得藉助這方的勢力。
她是真沒想到,燕如畫,這個已經不存在且與整個局面毫無關係的人,自己有一天還能沾到她的光。
“聽聞昨夜在煦暖閣伺候君主就寢的是燕才人?”
開口的是海姑姑。
果然,前面都是鋪墊,很快便切入了正題。
燕溫婉回話:“回姑姑的話,正是溫婉。”
“這麼說,君主今早的起居也是才人在跟前伺候?”海姑姑繼續問。
這時,白餌心頭不免有些糊塗了,她抬眼看著海姑姑淡淡應了是,餘光裡太皇太后卻無關緊要地飲起了茶。
海姑姑先是眉頭一觸,眼神若有似無地看了看太皇太后,嘴角有略微上揚的趨勢。
須臾,眼神又落到她身上,一改嚴肅之態,道:“燕才人,奴想您也知道,自古以來子嗣便是皇室的頭等大事,但自君主開朝以來,後宮妃嬪卻遲遲沒有子嗣,故而,太皇太后在這方面便極為重視!接下來奴要問才人的問題,太皇太后面前,才人一定要如實回答!”
當那“落紅”二字從海姑姑口中說出,白餌驀然便明白了什麼。
她不是明白自己被叫到這裡來的目的,而是頓時明白,今天早上那鶴髮的公公為何要向她交代一些話……
今早,伺候完漠滄無痕穿戴洗漱,她便開始收拾羅帳,此時一名公公便入了殿,交到自己手裡的是一塊滴有落紅的帕子,那公公只是給了自己一個提醒的眼神,便喚自己奉著帕子出去了。
方才在閒雲閣聽鸞鏡說起宸妃在暗中製造自己被臨幸的輿論一事時,她才明白,暗中製造輿論的並非是宸妃,而是漠滄無痕他自己。
想來也奇怪,且不說漠滄無痕在此之前發揮過多次次,既然昨夜沒有發揮成功,改明兒再召其他妃嬪多試幾次便好了,要多少落紅沒有?非得造一個假的,還把這後宮搞得全是自己寵幸了宸妃的訊息!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海姑姑在她這裡一問,這麼說來,那公公之所以這麼做,其實並非是要借自己之手讓滿後宮都知道宸妃被臨幸一事,而是要讓萬壽宮的這位相信這件事!!!
而自己恰好又是昨夜在漠滄無痕身邊伺候的人,宸妃是否有被臨幸,除了漠滄無痕和宸妃,就只有她一人知道了!
倘若太皇太后要確定流言真偽,那必然要傳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