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李相逢沒眼再看小荷花,他的內心受到了一絲絲驚嚇。
趕忙從她手中扯過布袋,手法迅捷地背到了身上,嘴裡還唸唸有詞,“看來下次不能帶你出來了,一沒把你看好,你就開始學壞了……”
他滿是自責,眼裡,心裡。
“不行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說著,火急火燎地拉起三姐的手,撒開有些發麻的腿,一股腦扎進了路上。
“這樣下去還得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回萬花林吧……”
一聽,小荷花瞬間急紅了眼,委屈得要死,“為什麼嘛!我不!我不!”
她黏在原地,兩手拉得老長,一心想要掙脫五哥的束縛,臉上寫滿了一個孩子與生俱來的倔強。
李相逢不得已停下,又聽她不服氣地說。“我若回去了,誰在城裡頭幫你?”
他想了想,公佈了死亡性的答案:“換小豆芽吧!”
“他屁點大,能幫你什麼?”小荷花撅起了嘴。
李相逢心想,她還不是一樣屁點大?
又想了想,說:“實在不行,我就一個人留在城裡。”
“啊……不要……不要嘛……”5200
“走啦走啦!”
……
月光如流水般寧靜,淌了一路,最後湧向了夜的盡頭。
間關鶯語的一開口、一撥絃,她便震驚四座,教那些無論是來自書香門第還是無名市井,勤學苦練了足足有三個月也好三年有餘也罷的先行者們,紛紛自慚形穢,自嘆弗如。
於是,白餌在這裡有了自己的第一個藝名,白驚枝,是為——音律一出,白鳥驚枝。
間關鶯語坐落在瑞安坊,瑞安坊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史書上記載,此地乃是福熙太后的故居,據說當年南靖第一大孝子帝王——晟胤皇帝,每年開春都會陪同福熙太后來此游上幾天,說是睹物思情,不忘本源。
因此,瑞安坊的古蹟儲存得格外好,水榭亭臺,青磚白瓦,小橋流水,大小店鋪,祭祀祠堂,都是幾百年前的舊模樣,唯獨這間關鶯語每年都在翻新。
那原本是一個建在坊間的老戲臺,是鄰里鄉間晚間茶話的必去之處,偶然途徑此處的客人也會停下來在此喝喝茶、歇歇腳,戲臺上演繹著人間百態,戲臺下印刻著坊間日常。幾經風雨幾根頂梁的大柱子日久發黴,幾代官員都不敢去修繕,怕修壞了要掉腦袋,直到快要坍塌的地步,當代的一個年輕官員才大膽去修。後來,當地看戲的老人越來越少了,年輕人熱衷於歌舞笙簫,戲臺便成了歌臺。
起初的規模並不是很大,十幾年前一位姓梅的大商人出海歸來,偶然在此停駐休憩,看中了這塊寶地,便花重金買下了這塊地方,後來才有了這座名震梅海的間關鶯語。
幾個小廝帶白餌走訪完這座歌臺已是午時,間關鶯語一天的第一場演出也拉下了帷幕,此時臺下的客人已陸陸續續地散盡,一群打雜的短工開始在這座戲臺忙前忙後,而那些歌女樂師們在一番休憩整頓後,將在一個時辰後,開啟第二第三場演出。
此時,跟在梅老闆身邊的一個小廝跑來送訊息,“白姑娘,梅老闆說,臨近傍晚時分的第三場演出由您登臺,這是演出的曲目,請您過目。”
說著,小廝將曲目表遞到她的手中,並囑咐:“這曲目您可得收好,若是得空了,便提前到那臺子上試練一遍。”
接過曲目,白餌笑著點了點頭,那小廝客客氣氣地作了辭。
還沒來得及開啟曲目看,下一瞬,便有幾個歌女和樂師齊齊團聚過來,一個個向她投來了崇拜的目光。
“白姑娘你也太厲害了吧!上午才剛來,下午就能登臺了!你也太厲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