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瑕不掩瑜的呀!”白餌一個激動,納悶。
“那要是他自己想掩或是別人想掩呢?”小阿彌抿了抿唇角,有些無奈道:“住持他所認為的錦囊妙計向來不走尋常路,俗稱,旁門左道,小伎倆,鬼把戲。沒多少人在意的。玄德大師也是個奇怪的人,他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但對住持的褒獎並不多。別的小僧立了功勞,各種嘉獎贊頌,獨住持回回以冷淡收場。”
“你是想說,玄德大師他偏心麼?”白餌打趣地問。
“不敢不敢!罪過罪過!”發現自己著實有些失態了,小阿彌旋即坐直了身子,雙手合十,懺悔道。
白餌卻巧笑嫣然,感嘆道:“他呀,的確是偏心!而且這心呀,偏得可厲害了呢!足以讓那些尚在寺中的僧人眼紅一輩子!”
被白姑娘一語嚇得著實有些膽顫,小阿彌不敢造次,狀似小雞啄米般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保護一個人的方式也有很多種,或獨當一面,或靜默無聲,總歸,細細想來,也覺著肅然可敬。
明媚的火光下,她不禁垂眸淺笑。
... ...
三千九百八十八,三千九百八十九,三千九百九十。
當最後一滴水滴聲悄然落下,周遭的一切開始陷入一片死寂,只能聽到粗粗淺淺的氣息聲。
水滴聲滴完了,外面差不多也要進入深夜了。
入不入夜他倒無所謂,只是都這個點了,這氣氛冷清得未免有些過於反常。
一種不安的思緒,如薄薄的冷氣,悄然漫上心扉。
只聽得“噗通”一聲驟響,好像有什麼突然掉入了水中,聲音不算太輕,但很流暢。
他可以很明顯感受到,有兩滴水漬飛到了他的手背上,冰涼涼的,像悄然落下的雪花暈開淡淡清冷。好吧
耳畔的聲音還在繼續,就像船槳不緊不慢地劃開波浪,動作很柔和,聲音聽著也很平淡,讓人方才緊著的心忽然放鬆下來。
他知道,那是水蛇出洞了。
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聲音時緩時止,動作的發出者應該有所遲疑,不,那更像是在試探。
那個人不是漠滄無忌。
他屏住呼吸不動聲色地靠在鐵籠上,閉著眼睛聽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距鐵籠莫約五步的地方,此後那個人身上便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發出。
他驟然睜開眼,一雙漆黑的眼眸似一支穿雲箭瞬間穿破層層黑暗與桎梏,往心中的目標刺去。
奈何所見仍舊太過黑暗,他只能隱約看見那人模糊的身影——八尺之軀,黑袍,微胖,身子有些傾斜。
他越發確定,那個人一定不是漠滄無忌!
他站立起來,沉聲喊道:“你是誰?”
喉嚨似乎被什麼堵塞住,聲音有些沙啞。
不可理解的是,那身影始終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像一座冰雕。
“將火把給本宮燃起來!”他上前一步,厲聲命令道:“本宮命令你將火把給本宮燃起來!”
“嚓”!火把亮了!
一抹絢爛的火光像天邊微微出現的一顆啟明星,漸次顯現出動人的光彩。
他一雙悽清的雙眸被照得熠熠生光,似皎皎星子浮出雲端,孤獨在他瞳孔中點點渙散。
只是那抹光亮轉瞬即逝,他唇角勾起,“是你!”
滄狼顫巍巍地舉起火把,脖子幾乎要縮排領口,小眼欲抬起,卻匱乏勇氣,瑟瑟回答:“是是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