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怒著眼,轉身離去,將袖子甩得“呼呼”作響。
行了幾步,目光再次折回到那些吃食上面,“早些進食吧!只有活著,你才有機會看到本王的成功。”
小蛇躥入水中,驚起一片漣漪後,四周又恢復了死寂。
漠滄無忌踩著飛快的步子,出了石窟地牢後,習慣性地在地下宮殿轉一圈。
整個地下宮殿雖然有些廢舊,但規模卻十分龐大,正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冶煉兵器的地方,火星四射,一會兒恍如白晝,一會兒明如夜市,一把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在夜以繼日的淬鍊中誕生了。
“拜見王爺!”
見了攝政王,他們停下手裡的活,紛紛叩拜。
漠滄無忌揮揮手,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趕工,隨後轉入了一個光線相對較暗的宮殿。
整個宮殿寬闊無比,八個大柱子支撐著這座宮殿的天地。站在宮殿前頭,一層層古老的臺階上,佈滿了青苔;臺階下,操練兵馬的隊伍井然有序地排列著,見了攝政王,紛紛脫盔棄器,單膝拜見:“拜見王爺!”
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聲音慷鏘有力,猶如猛虎下山。
漠滄無忌欣慰地朝他們鞠了一躬,眼中透著憧憬的光芒。
此時,滄狼從他身後出現了,“王爺,宮裡頭剛剛傳信來了。”說著,將信呈到漠滄無忌前頭。
漠滄無忌取了信,看到信中所言,眸中的星芒忽然暗了下去,鋒利的狼牙慢慢露了出來。
“王爺?”滄狼仰著頭,衝著漠滄無忌嘿嘿地笑了。
不知道在笑什麼。
黎民山上,雲遮霧繞,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湧澎湃,雄偉壯麗。
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爐子裡的水剛剛燒開,正冒著團團白氣,嫋嫋白氣同那雲霧一般隨風慢慢飄著,將遍地的奇花異草點點縈繞,這裡儼然成了經卷中描繪的遠古蓬萊。
白餌取了木勺將沸騰的水一點點舀入熱水袋子裡,動作格外細緻。在她身後,是一座險峻的高山,嶙峋石壁參差而生,將離說這裡背風,索性就挨著一處石壁搭了個茅草棚。
茅草棚雖然簡陋,但也可以遮風擋雪,他是江湖人,風餐露宿習慣了,可以地為床,以天為被,思及她一小姑娘一時半會不習慣這般粗鄙的生活,非要砍上好的樹木,連夜造了個簡易的臥榻,以及木桌、木凳、木盆三件套。
住的地方暫時有了,便要想法子尋些吃食了,將離那貨一大早嚷嚷著說餓得慌,取了山泉水,簡單洗漱了一下,便飛去後山,說是找些吃食,準備中午大吃一餐。
白餌扶了扶額,抬頭看了看天,尋思著天也快接近中午了,這人也該回來了。
一轉眼,瞧,他回來了。
“我回來啦!”
遠處草徑上,將離扛著一堆東西,大搖大擺地走來了。
“去得那麼早,怎麼回得這麼晚?”
熱水袋子灌滿了,白餌正忙著燒新的水,眼睛不得空。舀水、生火、添柴,忙得不可開交。
“多翻了幾座山而已,不算晚吧?正好趕得上午飯!”將離興高采烈地將走近白餌身邊,故意將肩上的食物晃到她眼前。“白餌,快看!”
“兔子?狼?天!”白餌頓時驚呆了,手心的木勺瞬間滑落了,不可思議地問:“這就是你說的吃食?”
不是驚喜,反倒成了驚嚇。將離有些納悶,放下食物,“對啊!昨天咱們吃了一天的清水煮野菜,今天中午,咱們開葷!”
“這些都是山裡不可多得的生靈,你居然把他們殺了?還要吃他們?將離你太讓我失望了!”白餌撇下臉,很是難過地看著它們。
昨天將離鬧著說,野菜完全吃不飽,嚷嚷著要去打點山裡的牲畜,解解饞。她好說歹說,勸他就算是餓死,也堅決不能吃野味。沒想到,他終究還是違背了自己的意思。
將離笑了笑,扶著她坐到木凳上,慢慢解釋:“我本來是想去撿些蘑菇,誰料,半路上看見有頭狼在吃難民,我便上前將狼驅逐了,聽那些難民說,這狼藏在一個山洞裡,時不時便會出來作亂,而且已經咬死了好幾個難民了。”
“我便憑著嗅覺,在山溝溝裡轉了半天,終是找到了狼窩,發現那惡狼時,那狼正在洞口撕咬兔子,為了防止它再次作亂,我衝上去一拳將它打死了。發現那兔子也被狼咬死了,索性,把兔子和狼一同撿了回來。”
“在我回來的路上,那可謂是歡聲載道,難民們可高興了!”說著說著,將離越發得意。
白餌看了看地上流血的兔子,和嚥氣的狼,再看了看將離,眼神裡透著可疑。
看著白餌那半信半疑的神情,將離衝她挑挑眉,頗是自信地說道。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山後走走,今日難民口中熱議的,皆是我‘打狼英雄’,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