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餌挪開眼前的手指,繼續問:“告訴我其他資訊,可能和我妹妹有聯絡的資訊!就算是蛛絲馬跡,都不能有遺漏。”
聽到熟悉的字眼,將離突然閉起了雙唇,不再笑了,但白餌說的蛛絲馬跡似乎提醒了他什麼,他腦子裡忽然開始一幕幕地浮現出自己這幾天所看到的片段。在他這裡,好像確實有一條和她妹妹可能有聯絡的資訊。
話還得說回到一日前。畫面定格在一日前的寅時——朱雀大街,這事和張通士有關。
張通士祖上三代專門負責皇城的建造和修繕,想要知道皇宮的具體構造和地形,整個黎桑恐怕只有張通士一族才知道。為了得到一份具體的皇宮地形結構圖,將離救出了被風人關押的張通士。之後他便獲得了皇宮地形結構圖,剛要離開朱雀大街,耳畔就隱隱傳來支支吾吾的哭聲。
聞聲,將離停下,往大道中間看了一眼,只見朱雀大街上的仇人和風人紛紛避讓,大道之上緩緩通行著五輛馬車,前三輛運著兩個大桶,都被幕布蓋著,似乎是裡面的東西怕光,憑著自己靈敏的嗅覺,將離很快就知道,裡面裝的應該是兩大桶毒蛇、毒蠍、毒蟾蜍等毒物。而最後三輛馬車卻載著三個囚籠。囚籠裡關著一群五到十三歲的童男童女,嘴裡堵著白布。領頭的人是漠滄風國三公主,漠滄無霜。只見她手裡揮舞著長鞭,一路驅趕著馬車往皇宮駛去。
從路上議論的行人口中得知,漠滄無霜近日急需大量童男童女,這幾日她親自驅車,將朱雀街一帶但凡是健康的童男童女全部抓起送到皇宮,聽聞數量仍舊不夠,還準備到秦淮一帶抓一些來替補、充數。時間緊,將離便匆匆離開,其他的並沒在意。
他記得白餌說過她的妹妹十一歲,聰明,機靈,很符合漠滄無霜要的童男童女的要求。如今外面處處殺機,她的妹妹有可能已經被送到白色囚籠毒死了,也有可能就被漠滄無霜抓了,但這僅僅只是猜測,他忽然猶豫,是否要將這一條資訊告訴白餌。
徘徊之際,將離下意識看了眼白餌,她的眼裡正充滿了從自己這裡得知資訊的迫切。若將這一條資訊告之,她斷然不會錯過一線可能,冒死去救她的妹妹。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眼下必須勸服她作自己的誘餌,完成刺殺任務。
再看白餌目前的處境,若是她一直留在秦淮一帶,遲早有一天會被風人抓回白色囚籠,如今時間如此緊迫,他還有其他任務要進行,斷然不可能時時刻刻留在此處保護她。或許讓她去朱雀大街和聚龍城一帶還可能有一線生機,雖說那裡是一個虎狼盤踞的深淵,但作為一個誘餌,這些地方,她必須要經歷。
細細分析後,將離嘴角微微一動,似乎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點子。
“是否想到了什麼?是否想到了與我妹妹有關的資訊?”白餌緊了緊眉,不由自行地拉了拉將離的衣袂,詢問道。
將離眸光突變,猛地甩開白餌的手,兩道修長冷峻的眉壓了下去,冷冷道。
“白餌,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你的眼裡只有恐懼、害怕、擔憂,你知道嗎?只有螻蟻才會活成這樣!如今你只要一被那群風人發現,你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你只能狼狽地逃離。你有想過嗎?那可是一群殺死你白家上下的風人,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你的哥哥、妹妹們,他們一一倒在你的身前,你的眼裡難道從來就沒有恨嗎?”
聞言,白餌臉色漸漸蒼白,眼中的色調淡了下去。
“你若想要在這亂世之中,不時時刻刻擔憂著會不會像你的親人一樣,死於風人的刀下,那你就服從於我,我會教你生存的本領,五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只要你想,我便可全部幫你實現。但我唯一的條件就是,你白餌,馬上答應作我將離的誘餌。”
將離對上她逃避的眼睛,壓著嗓子道,語氣裡充斥著決意將白餌逼入絕境的決絕。
將離一直深信,一個人一旦被逼到絕境,那麼她身體裡隱藏的所有異於常人的潛力都會慢慢被激發出來,而白餌,一個親眼看著所有的親人一一在自己面前死去人,她怎麼可能不恨,怎麼可能沒有反擊的衝動。
白餌總覺得眼眶像被什麼一點點刺痛著,她猛地起身,朝將離道。
“將離公子,我很感激你一次次的救我,我欠你的,他日必定奉還!你不是說你是一名殺手嗎?作為一名殺手,你該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務。置於我白餌願意怎麼活,這與你無關,而我的母親、父親以及其他親人,都與你毫無瓜葛,你沒有資格在我眼前提起他們。”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無論是殺手還是誘餌,唯有清楚地熟悉敵人的全部動向,抓住敵人的軟肋,等到時機成熟,一招致命。作為一名誘餌,這些都該知道的,”
將離冷冷道,慢慢起身,朝她看了一眼。
“你欠我的,他日不如撞日,現在就答應作我的誘餌,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