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沒?”白餌急切地問,拉著將離的衣角,檢視他身上是否有傷痕,“那麼高跳下去,你不怕死嗎?”白餌現在再回想起之前的畫面,竟有些後怕。
林中冷風瑟瑟,將離見旁邊有塊岩石,索性拉白餌坐下,看著她那張凍得快要發紫的臉龐,毫不虛心地回道:“你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神將司的一名頂級殺手,別說是一輛馬車,就算前面是懸崖,我也照樣跳。”
空氣中一片冷寂,看著將離精神大好的樣子,白餌好像安心了,然後半晌沒說話,後來嘴唇才慢慢抖出幾個字:“謝謝你。”三個字的語氣就像空氣那麼冷。白餌靠在岩石上,眼睛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將離就地取了柴火,此時一把烈烈的火焰已經開始燃燒起來,空氣的溫度一下子變暖了。
將離伸出不怎麼冷的雙手靠在火焰旁,回頭笑著對白餌說:“怎麼樣,我又救了你,作我的誘餌吧!”
氣氛又冷了一重,白餌只是呆呆坐著,任由火光肆虐著她冰冷的臉龐。將離說了什麼,她好像根本沒注意。
“你到底叫什麼?小耳是你的名字嗎?”將離好奇地問,只見她又在發呆,急了,“你怎麼又在發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又是一片鴉雀無聲,將離可沒耐心了,索性將身子挪到她對面,對著那個一動不動的榆木腦袋,眉頭微微一動,說:“這樣吧,我們來玩個遊戲。你不是要找你妹妹嗎?我倒可以給你一些線索。前提是咱兩一問一答,互換資訊。”
將離笑著看向她,她似乎還有些遲疑,繼續道:“實不相瞞,我來秦淮這幾天,從聚龍城一直輾轉到朱雀街,再到東、西兩市,還有難民營,這裡的基本情況我都比你瞭解。江湖人從不誆小姑娘。”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那麼從我開始,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將離鄭重其事地問,一雙有神的眼睛直直望向她,透著不可抗拒的嚴肅。
“白餌。”
將離有點小好奇,又問:“耳朵的耳?還是誘餌的餌?該不會是誘餌的餌吧?”
“把你所知道的秦淮目前的情況都告訴我。”白餌道。
“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狡猾,天生的誘餌。”將離無奈道,他感覺自己上當了。
白餌雲淡風輕道:“一問一答,江湖人不誆小姑娘。”
“伶牙俐齒,舌燦蓮花,行,”將離佩服地點了點頭,好像很滿意她現在的表現,他好像又看到了他想要的樣子。
“聚龍城是直達皇宮的要塞,裡面平時住的皇親國戚和肱骨大臣基本都被漠滄風人挾持著輔佐朝政,其中,有的直接淪為漠滄人的走狗,有的直接被殺了,也就是說,皇宮被漠滄皇室佔據著。再出來,便是朱雀街,朱雀街平時住的那些王孫貴胄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他們的府邸也被一些藩王和將軍佔據著,裡面大多仇人都被抓起來關在囚奴囹圄作奴隸,再出來便是秦淮一帶,那裡遍佈著大大小小的百姓,不僅數量多,還不好管理,最容易鬧事,處理的辦法便是,男子都被抓起來囚禁、做苦力,或修城牆,或築囚籠,等活都幹完了,直接殺死在荒郊野外,那些老弱病殘以及婦孺則被關進白色囚籠,送去亂葬崗。”
“簡而言之,你,一個小姑娘,若是再亂跑,現在只要一出去,就會被風人抓回白色囚籠。”將離道。
白餌盯著他的兩個眼睛,然後垂下眸子思索著,她分析,秦淮已經被風人死死封鎖,將離能夠獨自闖入,而且還能在風人眼皮子底下救人,足以顯示其身手不凡、武功高強,調查整個秦淮的動向對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況且也是因為將離多次從風人眼皮子底下冒死救她,這話,他應該不會胡亂編出來刻意哄騙她。而且,眼前她已經沒有可信的人了......那麼小桃桃究竟會去哪呢?
“現在可以告訴我,白餌的餌是哪個餌了吧。”
“食耳。”白餌回。
聞言,將離坐在地上捧腹大笑,果然什麼都被他猜中了。指著她的鼻子,大聲嘲笑道:“食耳!居然真的是誘餌的餌,原來你不僅是天生的誘餌,而且從小到大都是誘餌!否則你父親怎麼會給你取這樣一個名字!”
這回將離不會再懷疑自己有沒有選錯人了,打死都不會了,雖然他知道當初自己選定了她,就一定不會改變初衷。
“白家族譜上的分支枝枝蔓蔓,上至十代,下至三代,每一個人的名字在族譜上早有記載,並非誰能刻意改動。我叫白餌,不是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