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子,你說的那個石元吉還真是不懂規矩,我看是該給他個教訓了。”桂翼虎笑呵呵地說。“不過畢竟是半步天災,要是能拉攏他為我們所用,不是更好麼?”
丁允之看著天上的紅藍雙月,幽幽地說:“桂御史,恐怕事情不能如你所願了。桂公子難道沒和你說過死而復活的事情?那個死而復活的傢伙,就是石元吉。”
桂翼虎睜大了雙眼,驚恐地看著丁允之。桂坤是和他說過此事,但他以為那只是兒子為擺脫姦汙胡雪玲罪名而說的謊話,沒想到丁允之竟然對此言之鑿鑿。
“不可能?人怎麼可能死而復活?”他喃喃自語道。
看著桂翼虎的表現,丁允之心中鄙夷之情油然而生。在得知此事後,竟然首先問的是人是不是能死而復活。看來在他眼裡,桂坤胡亂殺人竟是理所應當。
有這種混帳爹,會有被叫做混霸王的兒子倒也不稀奇,丁允之心說。
“我也不相信,直到那天我親眼見到他制服了獨孤信和宇文泰。”丁允之冷漠地看著桂翼虎,陰森地說。“別想拉攏他,他不會饒了你和令公子。只可惜錢遊綿在海棠鎮,我也沒辦法對付一個半步天災啊。”
說完,丁允之緩緩地上了馬車,只留下桂翼虎寂寥的身影。
誰都靠不住,桂翼虎憤恨地想著。
……
經過一天一夜的超度,那些被桂翼虎冤殺的下人們的怨氣終於消失。從米四達的書中石元吉得知,人死後並沒有進入什麼天堂地獄,他們只是重歸太虛。超度只是儀式,一種讓自己心安的儀式。
門口傳來敲門聲,石元吉一開門,蔣仁雲就滿臉驚訝地走了進來:“石元吉,有個姑娘找你。”
“嗯?什麼?”石元吉愣住了,哪來的姑娘?他定睛一看,在蔣仁雲身後的竟然是胡雪玲!
“胡小姐,有什麼事麼?”石元吉對她可沒什麼好感,神色冷漠地問道。
胡雪玲顯得十分拘謹,怯生生地說:“我是來向你道謝的,我……”
“您客氣了。”石元吉冷冷地施了一禮,打斷了她的話。“走吧,蔣仁雲,你不是說東市有很多好玩的麼。我昨天在客房裡悶了一天,實在想出去走走。”
石元吉說完,二話不說就走了出去。
蔣仁雲陪著笑:“他可能有點鬱悶,姑娘你別介意。”說罷,也跟著走了。
二人來到東市,一路上看著稀奇古怪琳琅滿目的商品,倒也是熱鬧。
春天未過夏季未來,行人們還穿著厚實的春裝,店鋪裡擺著各式甜膩的點心,攤子上應時的萘果葵菜,路邊有鍋碗瓢盆雜耍賣藝,端的是熱鬧非凡。
然而石元吉的心思並不在此,他對自己的目的產生了疑問。他是為了光明正大地奪回金烏觀才來帝都的啊,可現在僅僅是殺了一隻貓,就間接害了那麼多人。如果是為了奪回金烏觀,便要用殺貓這種害人的手段,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將丁家斬盡殺絕呢?這對他並不是難事。
蔣仁雲也是心不在焉,他關心的卻是胡雪玲的來歷。當胡雪玲來到客棧,向小二打聽石元吉時,他就看出此女的貴重。這些貴族模樣千奇百怪,卻唯獨有一種氣質永遠存在,那就是他們的傲慢。
胡雪玲很傲慢,儘管她來的時候表現出拘謹和羞澀,可依舊掩蓋不住對別人的傲慢,蔣仁雲不會看錯。正因如此,他更看不懂了,為何石元吉對她如此冷漠,這簡直不可理喻。
“石元吉,那個姑娘是誰啊?”蔣仁雲吃著買來的點心,佯裝隨意地問道。